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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服: 【驯服】6-10绿文

    作者:卡门


    20/09/25


    (6)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龙腾小说 <a href="mailto: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a>


    我和女朋友在学校没有说话,陷入冷战。我不想因为她去找李猛,因为无论


    真假,我都不想在那个公子哥上浪费时间。


    因为这星期又有更恶心的事缠上了我。那个群聊里,不晓得谁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眼熟的男人。他光膀子骑在一个女孩身上,表情猥琐。


    他就是我的混账爸爸。被刘璐捉奸的那一晚,张亮平的丑态被人拍了下来。


    谁拍的?我想不通。那帮老男人不太可能这么幼稚,而我妈妈也不是拍照的


    人。她那晚连手机都没带,我还一阵后怕。小妇人一对大白腿光溜溜的,上身的


    背心是睡衣,乳沟显眼……她那样闯进野狼领地,如果狼群起意,她都没有呼救


    途径。至于爸爸,我很怀疑那个猥琐男会不会保护她。


    我总觉着这照片和李猛有关。但我没证据。发这张照片的是谁小号。照片的


    跟评:「张平他爹妓院一日游」。


    星期一一早,我还在想和女朋友和好,但在学校受到奇怪的目光。直到我登


    陆群聊用的小号,才晓得发生了啥。


    自从见过刘璐掉泪,我早将那个淫贱的群聊忘了。若非是我多心上去看一眼,


    我都不会晓得大家干嘛那样看我。


    这真是个暗网般的小圈子,男生们表面正人君子,除非是死党,否则没谁会


    在现实里讨论群聊内容。但是大家又都心知肚明,参与群聊的人大几百,相当于


    学校小半男生。


    所以这五天来,我只是大家背后的笑柄,没人敢公开开玩笑。这就像有人踢


    你一脚,但你不晓得谁踢的,也没个人给你撒气。但我就是晓得,李猛跟这事有


    关系。但我不能找他,否则就是着了他的道,自取其辱了。


    这真是一个出色的局。一向以好学生自居的我,朋友谈到那群聊,我总一脸


    厌恶。结果就是真出了问题,我只好假装不知情,毕竟,我怎么可能在那个群呢?


    你别管我处理问题是否聪明,是否称你的意,有一点你得承认,张亮平才是


    该被怪罪的人。他的行为让儿子在学校抬不起头来。


    这星期,我在学校一刻也不想多呆。我满肚子火,我觉着这都赖那个龌龊的


    男人。星期五,我总算逃离了学校,但在校门口,我看见一辆熟悉的轿车。


    张亮平还没有死心。过了一个月,他又跑来找儿子了。


    爸爸在车里看见我,不如以往热情,只是向我招手。我冷着脸,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都没说话。


    你觉着我上他的车,是嫌他还不够恶心吗?不,我是要摊牌,叫这男人别来


    见我了。我不把你当爹看了,你不配。这话我不会轻易说,但他最好别逼我。


    下了车,张亮平一直跟着我到上楼。「你别来了,妈不想见你。」我克制怒


    火,打发他走。但他也不理我,自顾自跟在后头。


    直到家门口,张亮平还跟着。我拉开门进去的同时,立刻关门,把他关在门


    外。


    张亮平拿脚堵门。我忍不了了,就在我出口成脏之前,他突然后退一步,向


    我,向他的亲儿子跪下了。


    「张平,帮帮爸爸吧,」男人把头磕在地上,「让你妈别闹情绪了。」


    毕竟父子一场,他现在这样,还是让我吓了一下。但我心软了吗?相反,我


    怒火中烧。


    「闹情绪」?他伤透人心,还以为刘璐只是「闹情绪」。她那晚的眼泪让我


    心里一刺,我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一个没有脊梁骨的人,被欲望驯服,还担不起后果。就是这么一个混账,


    他凭什么……


    「你说,你现在更爱我,还是爱儿子?」


    我想起张亮平那晚的淫秽,床铺嘎吱地响,刘璐的呻吟……那么一个矜持的


    小妇人,好像永远不会给这种男的骑在身上,但她赤裸的双脚被他举在手里,任


    他鱼肉。


    「让你妈赶紧原谅我。」


    他凭什么?


    我一阵反胃,钻出家门,一脚蹬在亲生父亲的脑袋上!他鬼叫着在楼道里打


    了个滚,额头磕到墙。


    「放你妈屁的原谅!」我骂道,「再叫我妈原谅你,我把你腿都给撅折!」


    可能是听见我叫嚷,刘璐从书房里跑出来,冲到家门口。张亮平正抱着脑袋,


    额头在淌血。


    她呆呆地看丈夫和儿子,欲言又止。然后她啥也没说,把我从门口拉回了家。


    「你这个白眼狼!老子养你这么大……」


    张亮平指着我,话没说完,看见了刘璐,又立马指向她,「你他妈的,别给


    脸不要脸!生个贱种以为了不起是吧?别忘了是谁给你播得种!」


    无论是我,还是刘璐,我们都没说话。母子俩看清了张亮平,看着他露出小


    人嘴脸。


    「因为你们!全是因为你们!老子的前途给毁了!」爸爸手捂头,指着妈妈


    叫骂,「你听见了没,臭婊子!」


    我没再出门揍这个败类。因为刘璐正紧紧捏我衣背,像是不放心地牵着小孩,


    又像是躲在我身后的孩子。她冷冷地看自己丈夫,手在暗处揪我的衣服,好像害


    怕我走开。


    我庆幸自己站在妈妈这一边。坦白说,爸爸前几次接我放学,确实博到了我


    同情,但现在我看清了他嘴脸,他眼里从来没有家人,只有自己。


    张亮平灰溜溜地跑走了。


    关上家门,老母猫突然伸出手,在我头顶一阵乱挠,抓乱了我的头发。我还


    呆站着,她回了书房,盘着腿,但不读书了,只是对玻璃窗呵气,像个天真无邪


    的小孩。


    母子俩后来都没有谈过这场冲突,我们啥也没说,又像是啥都说了。


    我晓得这个小妇人拽我时,想告诉我什么。她想说张亮平好歹是我爸爸,无


    论夫妻矛盾,我大打出手都是不对的。


    但她没说,克服了传统的规矩,只是挠了挠我脑袋。


    我无条件支持她,那时,没有比刘璐本人更了解这一点的人了。所以当儿子


    忤逆孝道,我站在她那一边,她也站在我这一边。


    (7)


    星期六。


    我憋屈了一个星期,又在昨天和张亮平翻脸,好不容易等来周末,急忙发短


    信给女朋友,约她在老地方见。


    「老地方」就是奶茶店。我们约会没多久,也没去过别的地方。


    这个星期的矛盾,让我开始珍惜人际关系。所以我主动邀请女朋友出来。


    我是借补习班的名义来见女友,多少心虚。虽然我已经没那么惧怕刘璐了,


    但现在家庭剧变,我不想惹她更糟心。


    奶茶店外,雨水滴滴答答。老天在和我作对,偏偏雨又下在星期六。我看着


    窗外打伞的行人,心情低落。


    手机在震。我打开看,是女朋友的短信。


    「张平,我们分手吧。」


    这行字像惊雷。我站起身,没有意义地左右巴望,店员茫然地看我。


    我看着女朋友的短信:「我本来该在学校和你说清楚的,但没什么勇气,好


    不容易在星期五下决心,但你昨天走得急。」


    为什么分手?我往下划,但早已划到底,短信只剩下一句话:「你做的事,


    李猛都和我说了。」


    李猛,这个名字差点让我背过气去。他说什么了?我做什么了?我气血上涌,


    不停地在手机上打字,质问她我到底做了什么事?


    短信石沉大海。我打她电话,才晓得自己被拉黑了。


    我傻了,刚坐下,又从座位上站起来,反反复复,像个二愣子。「小哥,你


    要点啥?」店员一直看我,我挥手打发他,又坐下了。


    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那公子哥对我女朋友撒了什么谎,以至于她要分手?


    但这阴雨的周末,我能做什么呢?女朋友家不近,我没闲钱打车。


    想到钱,我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傻笑起来。


    我才晓得我身无分文,上星期约会花光了钱。幸好女朋友分手了没来。我傻


    乎乎地笑,搞得店员一直看我,一脸狐疑。


    我没辙了,傻坐在奶茶店里。这个星期很糟糕,学校里我因为老爸嫖娼被人


    嘲笑,张亮平在家门口和我撕破了脸,女朋友提分手,还是被那个纨绔子弟骗走


    的。


    时间一点点走着。我坐在窗边,漫无目的,不晓得今后的打算,心里想着,


    星期日晚自习,我得找李猛对峙……


    咚咚两声,有人在店外敲窗户。


    小妇人站在窗外,短衬衣,黑热裤,脚踩跑步鞋。她手撑伞,修长的眼睫毛


    眨巴着,面无表情地看我。妈妈。我回过神来。坏了。如果是以前,我会怕自己


    约会的事没瞒住,但现在我的心情复杂,这露馅露得晚了。


    刘璐走进店里。我都没力气编一个翘掉补习班的借口。


    「不去上课,跑来这儿玩,见到我还这么淡定啊?」妈妈手里提着伞,站在


    桌旁,没有坐下来。


    反正你早发现了。我想起上星期在窗边的笑脸,「你怎么又来了?」


    我说「又」,小妇人也不意外,就像晓得我晓得一样。


    刘璐盘着头发,一身出门跑步的装束。她没发现又是雨天吗?我低头,看她


    的裤脚都湿了,水珠往下滚,沿着她的大白腿,流到脚踝,小腿光洁,像反光的


    玉面。


    「没钱吧?」她在口袋掏着,掏出几张纸钞给我。「没钱怎么给女孩子买奶


    茶?」调笑的语气。但她老样子面瘫,声音寡淡。


    「你,」我硬着头皮笑回去,「你不管儿子早恋是吧?」


    「恋就恋,啥早不早的,」刘璐鼻子哼气,「我又不是你爸。」


    早说啊,我有点乐。小妇人不想久呆,我看她跑鞋湿透了,像是在水里浸过,


    踩起来咯吱咯吱的。


    「下午早点回去,」她转身要走,「你成绩好没用,别误了人家。」


    「没关系了,她不会来的。」


    我低下头,不想多说。刘璐站住了,安静地看我,走到我对面,把伞扔地上,


    背靠窗坐下。


    她哪儿是出来跑步的,我才发现她发髻松散。其实想给我零用钱,刘璐大可


    以直接说,奈何她总是这么不直接的人,非要摆个架子,别扭地表示好意。我一


    直觉着我妈的少女时代多少沾点傲娇,嘴里常挂着什么「我这么做才不是喜欢你


    呢」。但我一想到是那个老十岁的爸爸骑在她身上,就一阵恶心。


    母子俩都很安静。刘璐欲言又止,好像也晓得自己不说点话不行。我偷看她,


    想到这冰山小姐不得不开金口安慰儿子两句,竟有点幸灾乐祸的恶趣味。


    「怎么了?」刘璐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


    「没,」我不想多说,「劈腿了呗。」


    这是句气话,毕竟人家只是提个分手。但这背后是李猛在搞怪,我想到那个


    痞里痞气的阔少,心里就一肚子火。无论他造谣了我什么,女朋友竟然信他的鬼


    话,在我看来,就跟扣绿帽子一样恶心。


    但话出口我又后悔了。我看了一眼刘璐手上的戒指,怕戳了她痛处。


    她哦了一声,也没想再安慰我两句。


    母子俩又不说话了,陷入各自的伤心事。其实吧,没有伤心事也一样,从小


    到大,只要是小妇人带我,最后都不说话。我还是小鬼头时有一张照片,是刘璐


    拿拨浪鼓逗我。照片里她面无表情,机械地晃着玩具,看场面怕不是有人在背后


    拿枪指她,说你不逗小孩就杀掉你。


    桌下那只透湿的跑鞋,踢了我一下。


    「别想了,」刘璐朝收银台努了努嘴,「去点杯喝的。」


    「啊?」我想起冰山小姐的呵斥。她以前看我偷喝爸爸冰箱里的可乐,硬是


    把我赶出家门,逼我跑了一个小时的步。


    「给我也带一杯。」


    「你不是不喝甜的吗?」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告诉你的?」她又踢了我一下。


    我灰溜溜跑去点单,总觉着背后的眼光冷冰冰的,再不去就要教训我了。没


    想到有一天,我竟会被这小妇人逼着买甜品。


    她看起来不喜欢一件事,又可以变得喜欢这件事。那张少有表情的脸像是是


    她的一张面具,背后可能是不情愿,也可能是很过瘾。我不知多少次心想自己幸


    好是她儿子,不是什么朋友,也不是她的男人。因为我真搞不懂她。


    买单的时候,店员一脸淫贱,「换了?」


    「那是我妈!」我盯他。这店员尴尬地跑去做奶茶了,时不时还偷看那小妇


    人,像是不确信,又像是在欣赏。


    刘璐一米五的个子,小小一只,缩在窗边。她斜斜并着腿,小腿纤细,白如


    羊脂。她脸本就显幼,容易被人误会年纪,现在一缕刘海落下来,整个人文文静


    静的,远远看去,像是雪雕出来的少女,忧郁地看雨。


    但你坐近了看,这「少女感」就要露馅。你会发现你面对的到底是一个成熟


    女人。她很寡言,不让你听见熟妇的声韵,但半老徐娘的眼睛是能洞穿你的。


    我坐在她对面,看她喝热饮的时候抽了抽鼻子。刘璐双手捧着纸杯,喝她常


    言不健康的饮料。奶茶店里空调太冷,她鼻尖发红。妈妈就这样,皮肤雪白,身


    体什么地方充血,会很显眼。她在书房盘着腿,一冷,我就能看见她脚掌泛红。


    她头顶上有根银色的头发。你也会老吗?我心问着理所当然的问题,手朝她


    伸去,捏住那根白头发。刘璐由着我,我手腕一抖,抽了那根头发,随手扔了。


    小妇人疼得皱眉,但没有躲开我的手,低头嗦着吸管。


    我没说话,怕衰老的事让她沮丧。这段时间她够糟心了。刘璐当然晓得我拔


    了什么,但她一样不说话,放下纸杯,转头看窗外。


    雨缓和了,小妇人张开嘴,朝玻璃上呵气,画了一个我熟悉的笑脸。


    雾蒙蒙的。她又把手按上去,按出一个手掌印。


    「快点,趁雾还在。」刘璐说。


    我晓得她要我做啥,起身,在她手印旁按了一个我自己的。玻璃窗上有两个


    淡淡的掌印,一大一小,很快消失了。


    如果没有对照,你可能会觉着我妈妈的手指修长。但她手整体比我小了一圈,


    像小人国里出逃的老公主。


    「你也长这么大了啊。」刘璐说这话时,不晓得是感慨还是忧伤。我暗想那


    根白发,她果然是在乎的吧?


    等雨小了,母子俩离开了奶茶店。


    刘璐小小一只,走在我身边,我不太习惯。我才意识到母子俩太久没有肩并


    肩闲逛了。我不算高个儿,但看她都要低头。


    伞罩着我俩,路人能看见她的玉腿,骨肉均匀。有个路过的男的羡慕地看我


    们,可能是误会了关系。


    我余光看了一眼妈妈。她发髻漏出的头发,潮湿地贴在脖上。「少女」正低


    着头,看自己迈着的脚尖,不晓得在想啥。我见过许多母亲,有的会挽小孩的手


    臂,有的会手牵手,但刘璐没做过这样的事。她就是只猫,只在你没有料到的时


    候蹭蹭你,寻常保持着距离,哪怕是和儿子。


    但刘璐站得太远了,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我没多想,想搂她的肩膀,让她


    靠过来点。


    我就要搭上她时,停住了。我又想起刚刚男的羡慕的眼光,心里动了动。像


    是后知后觉,我才体会到刘璐身上的温度。


    我怎么了?我把手收了回去,心中恍惚。


    小妇人冷不丁踮起脚,在我后脑勺上敲了一下。


    「你未来会碰见合适的女孩的。」


    刘璐温柔地说。我奇怪地看她,但她不看我,像是刚刚敲我脑袋的人跟她没


    关系。「不要去惦记错误的人。」


    如果她指的是我失恋的事,那她安慰人确实笨拙。


    「人家要分手,我干嘛还惦记她?」我嚼她的话。「但我明天回学校,这事


    不算完。」


    刘璐只是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很轻。我不晓得她在嗯啥。但我又立刻晓得了。


    我害怕了,害怕是自己搞错了,又害怕没有搞错。


    「不要让明天的自己更伤心。」妈妈又说了,这回寡淡起来,她朝我伸小指,


    「答应我?」


    小孩还从没在母亲这儿玩过拉钩上吊,所以看她这么做,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彼此彼此吧。我看了眼她手指上的戒指,和她勾了勾。


    事到如今,刘璐还带着她的结婚戒指。我看在眼里。


    作为儿子,我可以支持妈妈离婚,也可以把爸爸从家门口踢出去。但是,对


    于刘璐怎么处理过去的情感,对于爸妈之间可能也存在过的爱情,我确实没有说


    话的份。


    张亮平离开后,家里经济少了一截。刘璐准备做全职舞蹈老师,高考结束后,


    我也得开始考虑打工的事。但让我意外的是,爸爸也没有我想的那么重要。他爬


    起来以前,家里基本是妈妈的积蓄,以至于他走了,也带不走太多东西。


    就这样好了。我感受着小妇人的温度,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母子相依为命


    的生活好像也没有很压抑。我想起她在窗前呵出的白雾,她按下的掌印,心情好


    了点。


    但想象只是想象。


    想象的未来还没开始,往往就已经结束了。


    (8)


    你们一定有人好奇吧?张亮平在大饭店那晚,场面猥琐淫秽,作为母亲,刘


    璐不可能对我描述太详细,尤其是那个男经理揩她的油,这种细节怎么跟儿子讲?


    因为后来对我讲故事的人,是李猛。


    女友提分手的周末,我坐立难安,巴不得马上找她问明白,李猛究竟和她说


    了什么?这肯定是有关我的谣言,但她凭啥听信了?结果在星期日晚自习,我都


    不用去找女朋友,刚跨进教室的门,我就了解了一切。


    有个男生问我嫖的体验怎样?还有人讥笑,问你和你爸一起玩女人,爽不爽?


    这帮男同学也没太多恶意,无非是戏弄我。有些女生听见了,明显也了解什么,


    我看她们,她们就厌恶地转过脸。


    我什么都懂了。这就是一粒鼻屎,它微不足道,但恶心至极,粘上你,就很


    难甩掉,还不易发现。到最后,每个人都笑你,你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张亮平在大饭店里嫖娼的事传开了。这是次要的。同学能关注,是因为这则


    谣言里,张亮平有个同行,就是他儿子,我。


    父子俩在大饭店一起嫖娼。没人晓得是谁起的谣言,也没人晓得真假。但鼻


    屎就是这样,就算它不是你的,路人很少在乎谁粘的,屎粘在你身上,丑的是你。


    还有个男生对我坏笑,问你妈妈会不会也一起玩啊?


    我二话不说离开教室,气势汹汹跑向楼下。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a @ gmail.ㄈòМ 获取龙腾小说 <a href="mailto: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a>楼下都是差生的班。


    今天社会不许学校明划优劣,但小县城哪跟上文明,别说考试排名,老师敢


    在公开讲话上,说楼下的都不学无术。


    李猛。我晓得是这小人散布的谣言。我有证据吗?没有。但你要说我搞错了,


    是误会,你信吗?


    我刚冲下楼,就看见一对狗男女站在教室外。一个是我女朋友,她身前的男


    生高高大大,皮肤黝黑,正是李猛。


    女友正对他说谢谢。李猛大大方方地笑着,说没关系,怕她受伤害。女友坏


    笑问干嘛,她耳根有些红,李猛扭捏作态,说他在乎她很久了。我就没见过这公


    子哥装这么恶心的表情。


    我冲到李猛跟前,一记正拳正中他的脸!女朋友大声惊叫,我已经将李猛放


    倒,这大高个儿根本没机会反击。


    我骑在李猛上身,一拳又一拳打他的脸!他只有抱头躲的份。


    「傻逼玩意儿,现在,钱救不了你!」我拳头打破了皮。


    李猛双手护头,手臂遮住眼睛,但漏出了嘴巴。


    他勾起嘴,牙齿上满是血,「你看错我了。」


    我看错你了?我停下拳头。我没听懂他的话,我以为他在说我误会他了。我


    以为他还在演戏,装无辜,把我搞成一个暴力的坏人。


    坏人就坏人,这又有什么所谓呢?我摘了自己的手表。我打红了眼,只想打


    得再狠点。


    「钱不是万能的,穷鬼,当你的靶子倒是好使。」


    李猛借空档喘息着,竟然还笑,「救我的,从来不是钱……」


    没等他说完,我把手表插他嘴里!我不想听他当谜语人,不想听他再说一个


    字,我要接着搞他,我要让他痛!


    我拇指按住李猛的上排牙,食指扣住手表,像在翘瓶盖。


    这公子哥牙齿真大,又白又亮又结实。我双眼通红,想着要翘掉其中一颗。


    李猛嘴里支吾,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挣扎。


    咔。我手肘一抬,拧碎了什么。


    李猛在走廊里发出惊天痛叫!他的大门牙,还有一个犬齿,被我捣烂了。我


    不是牙医,不会连根拔起,所捣之处一片狼藉。李猛口里全是血浆。


    我抽出手,手表当拳套使,接着往下挥拳,砸他的脸!李猛痛叫。可惜,我


    被人拽住了。


    女朋友,不,我的前女友跑上来,拽我的后衣领,我差点被她拽倒。


    「你住手张平!」前女友与其说是惊吓,不如说是恐惧。「你是什么人啊?」


    旁边班级窗帘拉开了,学生们围观看戏。楼道里喧哗,惊动了其他班。


    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一分钟内,吃了李猛好处的狗腿儿们,还不晓得咋回事。


    至于他堂弟,那帮混混从不上晚自习,现在没人救得了他。


    「你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我对前女友破口大骂,「别人说啥你都信是吧?


    信谁不好信这个傻逼?我跟你骂过他多少次你没听进去,他说我嫖娼你就点头哈


    腰谢谢他?」


    楼道里哄笑。人一看戏就爱缺根筋,你不管说啥理,他们就像听不懂人话,


    不站你也不站她,但你要说什么「嫖娼」,他们就可乐了,哈哈哈哈笑起来。


    一把锋利的东西从我身下窜上!银光在我的左眼掠过,一片血红。


    前女友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李猛趁机掏出一支自动铅笔,在我脸前划过!刹


    那间,我的左眼就睁不开了。


    我哀叫,几乎是从地上弹射起步。我捂着眼睛,血溢出指缝,顺着手臂,滴


    滴答答淌了一地。


    楼道里也一阵呼声,我后退,满腔愤怒减半。我可以受伤,但没想过受伤的


    是眼睛。我会瞎掉吗?


    「可以啊张平!打人只往死里打?」


    李猛张着血盆大口,挥舞手里的自动铅笔,疯了样大笑,「大修都得叫你爷!


    表面模范生,街头混过的吧?」


    老师们怒斥,学生们归位,楼道逐渐走向秩序。可能是有人告状,老师们已


    经闻讯赶来。前女友跑到老师跟前,状告是张平先动手打人的。她倒也没说错,


    但我现在也想捣烂她的嘴。


    我左脸滚烫,右眼看着面前的公子哥。李猛对我又笑又摇头。


    一个老师跑过来,搀扶着李猛,对他说了什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在训


    他吗?我不晓得。又有老师跑到我这儿来,就像看不见我脸上的血,也对我说了


    什么。他在训我吗?我也不晓得。我耳外乱哄哄的。


    「叫家长」三个字我听见了。年级主任也赶来了,楼道恢复了晚自习该有的


    样子。老师们还在和李猛交谈,我也听不清,干站在一旁,只觉着窸窸窣窣的。


    我喊老师,说自己可能得去趟医院。


    「等你家长来!」年级主任斥我,「打架斗殴,最后时刻还扰乱秩序,你是


    不是还觉着自己委屈啊?是不是觉着自己成绩很好啊张平?这么好怎么不保送个


    清北再张扬?你晓不晓得这一晚上因为你分神的同学,未来就可能是被你害的


    ……」


    我听不下去了,可能李猛的铅笔也捅坏我耳朵。我紧闭的左眼好像在被火烤。


    过后,走廊的尽头,一个小妇人快步走来,脚步急的很。


    刘璐无视了说话的老师,四处张望,直到看见我。她可能是不想相信满脸血


    的人是她小孩,呆呆看我,朝我走来。


    她小心摸我的脸,手指想往我左眼上蹭,又怕真碰到了。她的手很冰很冰。


    但我心口涌上一股暖流,可能她是在场的人里,唯一支持我的。


    我一声没出,刘璐也一样。但她双眼红了,表情少见的紧张。老师们逼在她


    身后说了啥,我听不见,也可能是我耳朵不想听。


    李猛也看着这个小妇人,看她半截裤勒紧的臀,眼睛直勾勾的。


    「疼吗?」刘璐问,我从没想过她说话这么温柔。不等我回答,她又看其余


    老师,「你们干嘛不先把孩子送去医院?」


    她沙哑的嗓门很响亮,我也没想过小妇人说话能饱含恨意,像是马上她就要


    杀人。


    年纪主任嚷着什么「小孩子」,「互殴」云云。我以为只有自己听不进去,


    其实妈妈也没听进去。老师们堵在她面前,黑压压的,最高大的人影站在圈外,


    觊觎她的下半身。


    她一身白衬衣,下身是褐色的半截裤,裤脚遮到膝盖,脚踩一双运动鞋,但


    没穿袜子,脚踝精细像玉。


    突然,刘璐冲进老师群中,突破了包围!她一只手抓住李猛的衣领,手里的


    提包甩在他脸上!


    她的行为出人预料。老师们赶忙上前拽她。刘璐挣脱,反手又是一掌,结结


    实实抽在李猛的嘴上!


    这一掌可谓功力十足,绝不是生个气动动手腕。刘璐以脚为点,带动了整个


    身子,一巴掌抡下去,即使她个子矮小,李猛也被抡倒在地!


    公子哥心思在她身体,所以被打了还正懵。他跌坐在我妈妈身下,仰头看这


    个暴怒的妇人。


    「什么互殴?没有互殴!」刘璐怒睁双眼,朝老师晃了晃手里的包,「看见


    没?我也打了!你们把他大人也叫过来!」


    「您这是!」主任脸色铁青,从没见过这样发难的家长。


    我也没见过妈妈这样。她永远文文静静的样子,坐在书房,好像与世无争。


    我还是爸爸有火气,她就负责浇灭我们的火。我当然晓得老母猫也会闹气,但我


    以为她心里有一根理智的线,那根线连张亮平都没动摇过,好像就不会断。


    「你们这帮为人师表的畜生!他家里什么人物啊?用得着你们这么替这小鬼


    头担事儿?光叫我来?」


    刘璐的话不好听,骂得主任脸一红一白。李猛在地上坐不住了,爬起来,手


    朝她胸口抓去!他有样学样,也抓住了小妇人的衣领。


    妈妈的胸口被揭开,整个上身被李猛拽到跟前,一大抹雪白袒露给他。


    我刚要阻止李猛,见刘璐一只手揪他头发,另一只手半握拳,狠狠打他喉咙!


    不等我上前,李猛已经松手了,好像喘不上气,晃悠后退。


    一个老师从我身后拉住我,防止冲突升级。年纪主任也从妈妈身后抱住她,


    把她往后拽。「你放开她!」我飞一脚踢这糟老头子,主任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


    学生踢屁股,但他没敢松手。


    刘璐被主任抱着往后退,她那只手抓着李猛的头发不放。


    「怎么,你还想打我是吧?」刘璐看着李猛,「家里有点关系就以为自己很


    了不起吗?」


    我从没和妈妈提过李猛,她被叫来这里,也没哪个老师概述过事件。但就这


    么短短几分钟,她都看得明白。


    「你放手!」李猛吃疼,抓她的手腕。两个老师在掰妈妈的手,但反而扯到


    他头发了。


    「你以为现在什么年代了?真以为有点关系能通天了?」刘璐不依不饶,


    「以为什么人都好欺负,你是要吃亏的!」


    场面混乱。小妇人扯着公子哥头发,俩老师夹中间,主任在她身后抱住她。


    楼道上的班级,已经没啥学生学习了,都在窗口偷看。


    我发现自己没被老师盯梢,马上跑到李猛身边,用力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


    这一脚把人踢狠了,李猛跪地干呕。刘璐这时也松了手,可能是见了我,理


    智恢复。她低声叫名字,示意我别再动手。


    老师们见小妇人不再发难,松开她。这位母亲衣衫褴褛,一抹酥胸袒露在外,


    乳沟显眼。


    刘璐狼狈地整了整衣领,一头发髻松散开了,她低头扎好。老师们蹲在李猛


    身旁,被他当苍蝇一样挥开。李猛满嘴的血,看着我奸笑,我不晓得他笑什么,


    也不想晓得。


    打破僵局的是一个男人。


    张亮平,我的混账爸爸,被班主任领着,匆匆赶过来。我左眼刺痛。比起李


    猛,我更不想看见他。妈妈也眼光诧异,但一句话没说。她明显也不想见他,但


    现在,儿子的事优先。


    她的不爽我看在眼里。叫张亮平来的不是刘璐,而是班主任。毕竟家里的矛


    盾外人不了解。


    后来,爸妈都去了教导处。刘璐和主任据理力争,张亮平在一旁陪笑。我果


    然是不喜欢这个男人的,因为他也对李猛陪笑。妈妈指着李猛的鼻子骂起来,张


    亮平才又缩起脑袋。


    李猛是最狼狈的,右脸红肿,左脸有抓痕,头发凌乱,嘴角血迹,还缺了两


    颗牙。


    但他又是最神情自若的,无论我妈妈怎么骂他,他一点没放在心上,事不关


    己地耸肩。直到现在,他家大人都没来,而我家长全被叫来了。妈妈正在骂这个,


    主任不敢回应,而爸爸陪笑拉她,又被她甩开手。


    很快,老师们让李猛先走了。他出来时看见我,就跑到我身边说,「你老妈


    挺能的,细胳膊细腿,我以为弱不经风嘞。」


    他不依不饶,「我想操你妈。」


    我当他是在骂我。但这人淫贱地笑着,不像是骂人的态度。


    「你爸妈是死了吧,」我回怼,「你屎都被打出来了,都不管你?」


    「我干脆和你说了吧,」李猛一脸小人得志,「你也别太怪你那小女友,人


    又不是傻逼,我口胡两句她能信吗?」


    他舔了舔门牙的缝,「我是给『证据』的。」他看了眼教导处里的张亮平,


    「我给你这废物老爹,打了通电话,问他在大饭店操逼的时候,儿子是不是参与


    了?他亲口承认的。」


    你放屁!这话我没来得及骂,李猛笑着跑开了。我刚想追上去,教导处的门


    开了。张亮平走出来看我一眼,也没和刘璐说话,径直走向校门口。


    刘璐凑到我跟前,脸上写满了心疼。我想都没想过,冰山小姐也能露出这种


    表情。她说不能再耽搁,要我跟着爸爸去医院,他是开车来的。


    「你没必要觉着欠了他,这本来就是那人的义务。」妈妈把证件啥的都塞给


    我,「你要是不想跟他说话,就不说,挂了号,就没他事了。」


    她晓得我受不了张亮平。但她没法陪我去医院,她得留在学校里。妈妈说学


    校这么欺负人,她是不会罢休的。「完事我去医院接你。」


    「李猛家里,」我告诉她,「好像是有关系的。」


    「那又怎样,真当你爸点头哈腰的有出息?我留下来报那事儿。」刘璐很严


    肃,「我不信学校不怕闹,到时李家人还能不来?」


    她不善罢甘休。我想起面对张亮平的那天,她躲在我背后抓我衣摆的手。原


    来她也能霸道的,原来她也有寸步不让的底线。那就是我。


    临走前,我又看了妈妈一眼。这个严厉的小妇人,连我打个游戏都要揪我头


    发。「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什么?」


    「打架了。」我晓得她不怪罪,但就是问了。


    「就这?」她吐了吐舌头,「我也打了。」她催我赶紧走。


    我三步一回头,那俏皮的表情是冰山小姐能做出来的?


    闹离婚后,刘璐对儿子敞开了心扉,也让我怀疑,母子一场,我真没有想当


    然的那么了解她。我想起她对外公的孝顺,叫「爹爹」时像个小孩。可能,冷清


    只是她做母亲的定位吧?


    我也没有很了解张亮平。爸爸在我面前扮演忍辱负重的形象。直到他下贱的


    事迹,浪荡的照片,还有被赶出家门时小人的嘴脸全部公开。这个男人又有多少


    秘密是我不晓得的?


    (9)


    校门口,张亮平在车里等我。我上了车。


    我不想坐副驾驶,特意选了后座。后座上堆满了蓝色纸盒,估计是他研究所


    的样品。我把蓝盒子扫到脚下,腾出一个座位来。


    「轻点!」张亮平斥我,「这么大人怎么还是没规矩呢?」


    我一屁股坐上座位,冷冷地看司机。他现在的屁话我是一点不在乎,这混账


    还自视老子。他怎么会觉着自己还有资格教训我?


    男人也不废话,一脚油门走了。


    路上父子没有交谈。我不想这个人接送。我才想起兜里有钱,我该叫个的士


    送我,再不济就徒步,医院能走几步?但可能是不想妈妈担心,也可能是今晚让


    我心累,我妥协了。


    「我学校那个李猛,你认识吗?」快到医院的时候,我问了。


    李猛的话让我忘不掉。张亮平作证我也在大饭店里嫖娼……我?他儿子?


    父子有矛盾,但到底是家庭矛盾。什么人要抵毁自己儿子出气?这倒不是说


    我多相信张亮平为人,但哪怕是高中生也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一个四十多岁的


    成年男人,真假的?


    我觉着李猛是在骗我,他和爸爸认不认识都是个问题。


    「你们娘俩做事不考虑后果,都一个吊样!」张亮平不回答我。一有机会,


    他就要唧歪,他越这样,我越觉着他可笑。


    「你以为你很了解你妈?她就个丫头片子,一样没长大!」


    爸爸嘴里唧歪,我发现他好像没在对我说话,他只是在抱怨,像所有无能的


    中年男人,但更神经病。「我拼死拼活养她,拼死拼活!她怎么对我的啊?不就


    是在外面玩女人吗?至于鱼死网破吗!」


    我听笑了,但我不说话,因为伤疼。要是克制不住,我不晓得会做出啥事来。


    「我做她导师,给她擦了多少次屁股?」这败类开始扯他十七年前的往事,


    全然忘了后来究竟是谁养谁。「那个忘恩负义的婊子!」张亮平嘴巴越来越脏,


    「不就是想占男人的屌吗?我给她!好了吧?还给她找更多!让她吃都吃不…


    …」


    我一个药盒子扔到前座,砸在方向盘上!爸爸吓了一跳,车速慢下来。


    「你开车少动嘴,」我恶心想吐,「不想开就让我下去,我有腿。」


    医院不远了。「你越来越像她了。」张亮平老实了,又恢复了车速。


    如果张亮平真叫我滚下车,我还当他有点正常骨头。但他永远只晓得抱怨,


    像个冤种,缩着脑袋,阴森抱怨。


    「我不管,现在轮到她来擦屁股……」男人不晓得消停,像喝醉了,「她得


    给我擦屁股了……」


    到医院,爸爸开了车门锁,没看我。我马上打开门,朝急诊走去,头也不回。


    按妈妈的说法,他还要来挂号,但他没有下车的意思。我心里叫好,不想跟这男


    人多呆。


    急诊人不多,医生很快给我看了。李猛那一刮,刮伤了我的眼皮,没伤到里


    面,是万幸。其实早在车上我就发现了,我当时怒视张亮平,才发现自己能睁开


    眼睛。


    得亏妈妈周末给了些钱。护士为我处理了伤口,纱布盖住眼睛。那护士说没


    有大碍,两个星期就好了,但可能会留疤。


    「皮外伤,视力不影响。我在急诊门口等你。」我给刘璐发了短信,叫她过


    来的路上不着急。


    留疤也好。我想怎么安慰发现儿子破相的小妇人。这更有男子气概。我坐在


    冷清的门口笑,等她回复。


    我没等来妈妈的短信,但等来了一条群聊私信。


    「操你妈。」


    简单三个字,来自一个小号。这句国粹,我今晚不是第一次听了。


    我想起李猛。我觉着这就是李猛骂我。如果真是他,那也太没骨气了。架也


    打了,现在软趴趴骂一句,还想我生气吗?我不想计较,闭目休息。


    此刻秋高气爽,我像置身炎夏:蚊虫密布,我好不容易坐在一间凉爽的空调


    房里,可惜,一只苍蝇漏了进来,它绕着你,嗡嗡飞舞。


    那条消息就像这只苍蝇。


    我晓得哪儿不对。这是我的小号,以前看群聊里意淫用的。除了李猛,每个


    人都是小号。我不发言,也不在其它小号的空间里评论,没人能认出我才对啊。


    我还是打开手机。这个群聊是我的污点,我问心有愧。我为了克服心病,故


    意不想它,现在想借着机会,把这个号注销。


    群聊消息九十九加。我晓得这帮人在讨论什么,而我肯定是事件的主人公。


    好奇心使然,我点进去看。


    果然,我和李猛的冲突,是群聊的主题。许多同学偷拍了照片,但热度最高


    的那张,主人公不是我。


    照片里是一个小妇人,她的白衬衣大开领口,春光乍泄,褐色半截裤下,两


    只小腿均匀像玉。有人抓拍了刘璐和李猛当晚的对峙,但李猛的脸被打了码,显


    然,这帮家伙只对女人感兴趣。


    「这不就是你们先前开冲的家长吗,原来是张平老妈。」


    「那没事了,好学生肯定不混这里。」


    「在又怎样?说不定看立了。」


    一张照片紧随其后:妈妈正抓着李猛的头不放,由于李猛在后退,她上身前


    倾,屁股往后翘。这是一张恶意截图,男学生们放大了她的臀部。刘璐屁股显得


    丰盈,裤子勒出了一条沟壑。


    「这炮台子,不能轮流打桩太浪费了。」


    「大家畅所欲言,分扣我们山西的。」


    妈妈的暴怒没有被谁当一回事,对这帮雄性动物,她的价值只在肉体。我想


    关了,才发现群聊还有后续。有的同学太八卦,溜到了教导处。


    刘璐正破口大骂,紧握手机,老师们一脸难色。她报过这事儿了吗?我不晓


    得。


    原来我到医院后,张亮平又回了学校。爸爸走进去陪笑,他又在陪笑,他永


    远在陪笑。张亮平抓刘璐的手腕,想拉她走,被她甩开手。连续几张照片,两人


    都在争执。我往下翻。


    「羡慕猛哥,我也想和这婊子妈干一场。」


    「什么母系本子情节。」


    「细说干一场。」


    自从发现我爸爸就是那个嫖娼男,群聊羞辱我妈妈的话更淫秽了。我无视那


    些话,只想看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妈妈作罢,跟爸爸离开了。


    两人一路上都在吵,刘璐指着张亮平鼻子骂,张亮平指着车大叫。这还是夫


    妻闹离婚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吵架。最后刘璐上了车。


    跟儿子一样,冰山小姐在车外冷着脸,选了后座。


    车子驶向医院方向。


    照片见底,剩下的群聊全是污言秽语,有同学说他们是去开房,还有人说车


    子要被震坏了……我不再看了。


    他们正朝医院来,但我希望来的只有那个小妇人。我不想再看见张亮平那张


    恶心的脸。我在急诊门口等,吹着风,楼外下起了雨。


    半个小时过去,他们还没有消息。


    雨噼里啪啦,我给妈妈发了条短信,她没回。我觉着不对劲,连打几个电话,


    对面都无人接听。


    我万般不想,但还是拨了张亮平的手机,一样的结果。我不想再试一次。


    怎么回事?堵车了?但堵车怎么不回短信?无论啥场合,刘璐都有检查手机


    的习惯,更别说不接儿子电话。


    就在我想再打她电话,手机震了一下。


    来自小号的私聊消息。


    又是他,是那个先前骂我的小号。一点诡异像是植物根茎,在我心里一满满


    生长。我点开了消息。


    一段录像。录像时间是今晚。


    这段录像,就是一切毁灭的开始,但我想没人会提前晓得的。如果恐龙是被


    陨石灭绝的,当它们看见流星,又哪里会晓得它们将走向终点。


    见没人,我点开录像。


    屏幕漆黑,扬声器里窸窸窣窣的,有个人挪动摄像头,光才亮起来。


    首先是皮座椅,座位下是一堆蓝色纸盒。


    张亮平的车。我认出来了,我记得他药盒子。摄像机位是副驾驶,光线是窗


    外的路灯,黄黄亮亮的。


    镜头对准了车后座,后座有三个人,每一个人我都认识。


    刘璐坐在车座中间,被右边的张亮平从身后勒住。她失去了平衡,仰倒在他


    身上。


    「捂住她。」


    一个大高个儿坐在左边,面对着小妇人。爸爸用一张白色布料捂住了妈妈的


    嘴,另一只手在她背后,锁住她的双臂。


    李猛,刘璐,张亮平。


    一道闪电在我耳外爆响!我不晓得这是现实中的雷声,还是我心中的现象。


    李猛前倾,堵在我妈妈面前,眼光上上下下。隔着白衬衣,她的胸脯挺挺的,


    再往下是腰肢,丰盈的盆腔,然后是那双雪白的小腿……他眼里充满了欲念。


    「张平妈妈,你当凡事都是孩子打闹?儿子得罪不起的,老妈也未必得罪得


    起。」


    刘璐眼睛惊怒,看着李猛,这个先前划伤儿子眼睛的公子哥。她又看向自己


    丈夫,眼睛有着陌生和一点无助。


    她突然奋起一脚,朝李猛踢去,但被他一把握住小腿。李猛摘掉了她的跑鞋,


    她没穿袜子。


    那只脚纤瘦修长,脚趾紧紧并着,指甲反射窗外的光。李猛呼吸加重,也顾


    不得把玩了。他又脱了小妇人的另一只鞋子,双手扒上她的裤腰。妈妈剧烈挣扎,


    腰腹扭动,阻止男学生胡来的手。但无济于事。李猛扒下了她的半截裤。


    刘璐的腿光溜溜曲着,路灯照进来,让她雪白的皮肤亮眼睛。李猛看着她赤


    裸的大白腿,直咽口水。


    他手从我妈妈的脚背一路向上摸,摸过小腿,摸她光洁的大腿,然后深向大


    腿根,胯下是条雪白的内裤。李猛按揉她的胯间,温湿又柔软。诱惑的热穿过白


    色布料,传到他的手指上。那里是她的禁地。「真是想不到啊,刘阿姨。」


    刘璐愤怒地看着面前的手,并非侵犯自己的那只,而是捂住面门的手。这场


    突然的侵犯,是早设计好的陷阱。


    但张亮平是协助者。


    这到底是她丈夫。刘璐双腿紧紧夹着,但力气在逐渐丧失。捂她脸的白色布


    料涂了东西。


    李猛扒下了这条薄薄内裤,内裤里还贴着卫生纸。妈妈夹紧腿,不让他脱,


    他就把它留在她膝盖上。他等不急了,小腹高燃欲火,这小妇人刚到学校就刺激


    他的兽性。


    那性器暴露出来,阴唇两侧毛发蓬松,两片白皙的软肉紧紧闭合,缝中夹着


    一点粉色的皮,嫩的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张平那废物……」


    李猛淫笑,手被我妈妈的大腿紧紧夹着,但不妨碍他探出手指,伸进那片湿


    热的缝中,「真是从阿姨你这里出来的?」


    刘璐脸颊滚烫,烫到耳根。当李猛的手指插进去,她扭动上身,想从张亮平


    的束缚中挣脱,但不料他真就松开手,手举起来。


    还没等她反应,张亮平挥下巴掌,狠狠抽打她的脸!


    这一掌像是抽走了妈妈的魂魄,整个身子软下来。爸爸重新捂住她的口鼻。


    她侧脸肿了,睁着眼睛,呆呆看着车窗外。


    李猛欣赏这个小妇人,解开腰带,脱下裤子。他的眼睛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而是看一个玩物。张亮平也是,在场的所有男人都用这样的眼睛看她。


    阳具的影子映在我妈妈的脸上。它直挺挺对着她,壮硕,坚挺,紫红色的龟


    头下,阴茎绷起青筋。她睁大了眼睛,后座氛围火热起来。


    勒着她的手松开了。张亮平递给李猛一支细软针筒,又从地上捡起一个蓝色


    纸盒。盒子里是蓝色的药瓶。李猛把针头打进瓶头,抽出了液体。


    李猛推了推针筒,挤出一点蓝色药水来。


    刘璐眼中有一点恐惧,不是因为这个男学生胯下那活儿,而是他手中的针筒。


    「听张叔说,阿姨好久不上床了吧?今晚让您快乐一点。」


    刘璐被捂住的嘴发出杀猪般的吱唔,用最后力气,全身上下扭动。但张亮平


    勒紧她,她动弹不得。她被自己的丈夫「分享」了出去,分享给伤害了她儿子的


    同学。


    她一只脚往外,踩在李猛的胸口,抵住他。但吸过张亮平手上的白布,她哪


    儿还有力气。李猛举着针筒靠近,把她膝盖压曲起来。


    「很快就过去了啊。」


    爸爸低头安慰妈妈,松开手。她还以为有了说话的机会,结果他手指捣进她


    嘴里,硬是撑开了。李猛撕下她的内裤,合着卫生纸,揉成团,塞进她口中。


    刘璐鼓囊着嘴,看逼近的针筒,嗓眼儿发出嘶声。她拼了命想动起来,但连


    吐掉口中织物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怕。」张亮平捂住刘璐的双眼,她啥也看不见了。「别怕……」他施加


    力量,把她的头扭到一边,把她柔软的脖颈露出来给李猛。


    这让刘璐嘶叫得更凶了。张亮平勒紧她的双臂,动作熟练得很,像是做过许


    多次。


    李猛将针管插进妈妈脖子里,刺入皮肤,她又是一颤。但她早是到嘴的猎物,


    像被扑倒的兔子,被按死在地上,双腿无力地扑腾。


    「对,别怕……」爸爸安抚她。


    针筒中的蓝水在减少。「很快就过去了。」小妇人被蒙住眼睛,口中咬着白


    色织物,一动不动。


    药打完,李猛把针筒甩掉。他迫不及待抓我妈妈的双膝,掰开她的腿。小妇


    人大开门户,两瓣嫩肉白里透红,冒出诱人的热气。


    龟头抵上了刘璐的阴唇。李猛向前推进,两片软肉被撑开了。


    张亮平捂住她眼睛的手湿了,手指间漏出泪水。和她儿子一样大的公子哥正


    压在她身上,整根没入。


    录像里,雨刷器在摇摆。后座上是砰砰的闷响。爸爸从身后勒住妈妈。一个


    高个儿学生掰开她的腿,和她对坐,胯抵着胯,不停向前顶。


    「张叔,尽和我家大人吹牛啊?什么老婆天天给你操?」


    李猛低喘,看着阳具在我妈妈的穴里进进出出,「这也太他妈紧了!」


    「操不坏。」张亮平看着刘璐被撑大的嫩穴,「我当年搞大她肚子,干嘛结


    婚?就是发现怎么操都不坏。」


    李猛握紧了小妇人的腰,加快抽插速度。妈妈整个身子都在晃,脸上挂着的


    泪珠被甩飞了。她一双大白腿被李猛压得岔开,小腿紧绷,脚趾紧扣。


    「小猛你以后娶老婆,找这种耐操的。聚会啊酒局啊,到最后,大方点儿,」


    爸爸瞟了眼药盒子,「哪个男的不说你有福分?」


    无论张亮平为什么听李猛的话,被这个和儿子一样大的男学生调侃,他非得


    挽回点儿颜面,摆出长辈态度来。


    刘璐的头被张亮平扭到一边,此刻衣冠不整,李猛边操边抬头,看见她脖子


    下方,白色肩带露在外面。李猛摸上了妈妈的胸口。爸爸懂他的念头,勒住小妇


    人臂膀的手发力,顶她的后背,迫使她挺起酥胸。


    李猛捏住她衣领的纽扣,一粒一粒解开。但他胯下的进攻慢不下来,所以双


    手哆嗦着,总是捏不住纽扣,像是在剥一个烫手的粽子。他用力一扯,暴露出她


    的白色文胸,还有那道雪白的乳沟。


    刘璐的上衣被脱掉。她小腹紧实,酥胸雪白。随着男人的进攻,胸罩抖动着,


    白嫩的乳肉呼之欲出。


    李猛抓住胸罩,粗暴往上翻,一对奶子跳了出来。那是以前喂养我的乳房,


    不算丰满,大小有半个拳头,乳头像指甲盖大,浅粉的乳晕围成一圈。随着李猛


    的进攻,这两只半大的奶子上下跳动。


    躺在爸爸臂弯里的妈妈早不挣扎了。她瘫软地靠着,小穴承受着李猛的插入,


    抽出,又插入。透过口中织物,她哧哧呼气。


    李猛对这小妇人的脸驽了驽下巴。张亮平低头看,她嘴角亮晶晶的,口水漏


    出来。张亮平松开刘璐的双臂,见她不再挣扎,彻底放开了手。刘璐此刻双腿张


    开,两臂瘫在身后,承受着李猛的抽插,双手无力地摆荡着。


    俩男的相视一笑。张亮平放开手,不再蒙住妻子的眼睛。


    妈妈眼睛半睁半闭,像是醒着,又像睡了。她嘴里鼓囊囊的,塞着内裤和卫


    生纸。李猛捏住她的下巴,摆动她的头。她脸颊泛红,像玩偶一样,眼角的泪痕


    早已干涸。


    「张叔,照我舅说的,你这药对脑子使儿的?」李猛握住刘璐的双乳,揉她


    的乳晕,掐她深粉色的乳头。「是不是把阿姨尿都干出来,她醒了也就记得她那


    废物儿子。」


    这话好像让爸爸兴奋了。他勒住妈妈的脖子,逼她仰起头,向后倒。她越向


    后,那对雪白的乳房也更挺拔,乳头直戳戳的。


    「可不止嘞,像你们这样当迷药使,」张亮平胸有成竹,「迷的是魂。」


    李猛掐着我妈妈的两只乳头,借力挺腰,操她的速度加快。两人的下体越来


    越潮湿,发出滋滋的水声。


    可能是对药物自信,男人们没考虑过润滑。小妇人的腔道不停泌液,抽插因


    此极其顺滑。那滋滋粘声,摄像机都清晰地录了下来。


    刘璐的乳房被李猛拉得长长的,他干得愈发起劲,一掌扇在她奶子上,啪一


    声,乳肉乱颤。她的喘息越来越响,口中热气透过白色织物,呼呼向外传递。李


    猛抓住她的脚踝,将她双脚并在一起。


    李猛口干舌燥,像是记得这阿姨护犊子的姿态,脸蛋精致,一头发髻像玫瑰,


    屁股更是好生养。刘璐冷冰冰的,眉毛一挑,凶的不行。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正


    揪着李猛的脑袋,找他算账呢,但现在被扒得精光。


    李猛举着我妈妈的双脚,吸吮她的脚趾。她的肉穴被越撑越大,随着阳具进


    出,阴唇一会儿内敛,一会儿翻出。


    雨水在车外滴滴答答,车内的气氛火热。爸爸抽掉了妈妈口中的内裤,丝状


    的唾液粘连着。妈妈依然张大了嘴,舌头傻乎乎地蠕动着,口水沿下巴流淌。


    「先前不是护儿子护得紧吗?」


    李猛抓紧了刘璐的腰,越操越勇,「臭婊子,怎么不凶了?」


    刘璐嘴里的内裤被拿掉以后,嗓音就掩不住了。她再也凶不了了,正仰面喘


    息,冲着丈夫呼出热气。


    「女人就这样,操服就好了,」张亮平很得意,「况且药效还早嘞。」他妻


    子的乳肉上布满手印,上下摇动着,乳头画着圈。


    李猛脸贴到小妇人跳动的奶子之间,抽动着腰,胀大的阳具在她体内快速抽


    送。他抓死了我妈妈的腰,指甲都扣进了她的肉里。他猛地向上一顶,那对乳房


    跟着一摇。


    刘璐急促地「哼」了一声,头一歪,热气喷到录像的镜头上。一片水雾的镜


    头背后,小妇人的眼睛睁大了些,仍有点失神。


    (10)


    这段录像,我在当晚其实没有看完。李猛拿起针筒的那一刻起,我就关了录


    像。再捡起来看,已经是后来的事了。


    我要是有把刀,现在就会把那帮男的都碎尸了。我晓得许多人爱放狠话,但


    你要是拿代价浇冷水,他多嘴硬,心里要打退堂鼓。因为他们只是愤怒,我不是。


    我一想到李猛,愤怒都散了,只剩下寒意。


    我冲进了大雨,没跑几步,突然想起啥,又折了回来。我看着反光玻璃。玻


    璃面上的人脸色难看,左眼被白布罩住,突然干冷笑起来。


    爸爸给妈妈打了药,再送给儿子的死对头奸淫,我干嘛还能笑出来?我抹掉


    脸上的水,颤抖摸出手机,找到小号里的那则录像。


    画面停留在一只裸足上,几根脚趾被李猛吮着。我强忍不看,把视频保存下


    来,以免被撤回。


    李猛「操你妈」不是叫骂,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但我不笑别人,单笑李猛无


    谋,张亮平少智,要是他们沉得住气,就这么瞒着我,岂不能享一整晚艳福?但


    他们不仅录像,还偏发给我,生怕我没法报这事儿。他们的脸都在视频里,清清


    楚楚,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我开始拨号,手指往下戳,力气大得能碾碎苍蝇。我戳下了从小听大的几个


    数字。


    我把手机用力贴住耳朵,像要把它嵌进脸皮里。电话通得很快,我报了位置,


    接入了当地所。我急促但详细地描述了情况,最后被问到地点。妈妈在哪儿?我


    卡住了。录像里,车窗上全是雨水,我不晓得他们在哪儿。车牌号。我记得车牌


    号。我还把从学校开到医院的路报了出来。「这个够不够?够不够?」


    对面的人叫我放心,语气慵懒。他还叫我别收起手机,方便出行人联系。


    电话结束了,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快。我还举着手机,面朝急诊外的雨花,


    半天缓过劲儿。我不晓得张亮平的车在哪儿,该上哪儿去找刘璐,但我报了这事


    儿。我保留了证据。


    我来回走路,等待结果。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我等不下去了,等待


    让我害怕。我满心都是那个冰山小姐,那个面冷心软的小妇人,她现在的处境是?


    我朝医院大门跑,冷冰的水珠让我伤疼,但我不在乎。我要去哪里,我也不


    晓得。我只是不想在原地。


    就在我准备往返医院和学校,手机收到了回电。


    出行人员确定了我和刘璐的关系,要我前往当地所,说有了进展,但要我配


    合调查。医院离当地所太远了,我一点钱也不剩。我满脸雨,急的话说不完整。


    好在都很顺利,对面说会有人员接我。我赶快道谢。


    雨珠在下,我又打开手机,咬牙切齿看了一眼视频,确定证据在手里。


    天色深,人烟少,马路无车。这个小县城凌晨以后,连街道都睡了。我孤零


    零站在路边,巴望正义的降临。


    一辆面包车朝我驶来。车顶灯没在闪,但漆字说明了来者。


    片儿来了。在这个小地方,上学的小孩都爱叫他们「片儿」,不晓得是从哪


    儿传的外号。


    学校外头常有摆地摊儿的铺,卖便宜零嘴,几块钱管饱。常有「片儿」来赶


    他们,有的当我们小孩的面,把摊贩按地上揍。小孩哪儿懂,从小吃到大,也没


    吃出毛病,摊贩都是熟面孔,学生心里是护着的。每次大老远看见闪灯车,我们


    就站教学楼上往下叫「片儿来了」,「片儿来了」。


    所以叫着叫着,也习惯了,算小地方的毛病。外地人来做买卖,还不晓得我


    们在说啥。


    我和很多同学不一样,对片儿没恶感,可能是出于好学生的自我认识,向往


    光明的一面。而我总是要朝那一面发展的。现在我站在马路上,更是坚定了。


    来的专用面包车,像压嫌犯用的。我朝他们招手,出行人员也看见我了,车


    速放慢。


    开车司机也朝我招手,张嘴笑着。


    这司机面儿熟。我还没想起来,手下意识缩回去,不敢招了。我心中电闪雷


    鸣,身体都想跑了,头脑没有跟上。


    李猛。他坐在驾驶座,开着片儿的面包车。


    太荒唐了!我后退一步。这太荒唐了!等确定司机的脸,面包车离我只有几


    步距离。我是打算跑的,但又不晓得要跑去哪,就连我都不晓得自己现在要做什


    么。


    面包车急停在路边,中间跳下两个片儿,训问我是不是张平。「别问啦,就


    是他!」李猛在前座大声说。


    两个片儿二话不说,把我按倒在地!过程里,我人是懵圈儿的,我看着他们


    的制服,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们像对待犯人,把我拖进车里。我被按倒在中间座,只听车门砰一关。


    这一套行动施展迅速,可惜,压住我的片儿很瘦,没啥力气,我一个鲤鱼打


    挺,挣脱开了!


    挣脱开了,然后呢?我想好了和李猛拼命,和一群混混血拼,但面对一群片


    儿呢?我没想过自己才是坏人。我和对面那个强壮老片儿面对面,对方拿棍子砸


    我的脑袋。然后我能干嘛?


    「傻逼玩意儿,」李猛笑看我的狼狈,「还当我是公子哥呢?」


    这太魔幻了,我看他。现实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想也不敢想,找自己其


    实在做梦的线索。否则,我一直以来相信的原则,又算得了什么?


    「你家烂了,」我嘴硬,「迟早要完蛋!」


    「我查得到你小号,你浏览啥我一清二楚,」李猛坏笑,「结果我什么能耐,


    你上了车才明白?」


    「这是个屁能耐!你……」


    「你要谢我呢张平,你看,」李猛拍方向盘,「你没钱打车,我开车来接你


    了,」他又指向最后座,「你要找刘阿姨,我也给你送来了。」


    妈妈。我回过头,看向末尾的后座。


    最后排的车座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身上,趴着赤裸的小妇人。她皮


    肤雪白,纤细瘦小,但两瓣臀肉很是丰盈。


    妈妈半睁着眼,跨坐在一个片儿的腿上。她双膝跪着,脚掌朝后,脚尖拥着


    交合处,湿淋淋的,能看见她下体的湿毛。小妇人失去了意识,成了肉玩具。片


    儿舒服靠在后座,阳具插在她穴里,他双手抓着她的屁股,上下套弄。


    我眼眶都睁裂了,怒叫,手肘往后一挥!我把压着我的瘦子片儿打懵了,然


    后吃了强壮老片儿的闷棍。


    我眼冒金星,双手被瘦子片儿铐住了。


    「手铐是你这么用的吗?」我问,又挨了一棍。


    「哎哟悠着点儿,车里坐的都普通朋友,不是我家里什么人,」李猛在开车,


    不晓得他要开到哪儿去。「给你随便安个名儿,刘阿姨就是磕几个头也……嘿,


    她可惦记不上你咯,快活着嘞。」


    「张亮平呢?」我才想起来,「张亮平呢!」


    「张叔啊,是个有意思的人。」李猛不理我,「我老舅喜欢他所里偷产的东


    西,想要扶他。但你老爹不争气啊,败在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妈身上。」


    副驾驶的片儿点了根烟,听我们的对话,才晓得什么。「嚯,这女的夹我那


    么紧,原来儿子都跟你一样大了?」


    李猛淫笑,看了一眼倒后镜。镜子里,片儿正抓着一个白屁股,臀沟给他掰


    开了。「我老舅明面上,是嫌张叔的家丑,就算他能混,也见不了太亮的光…


    …但哪儿能呢?真正的理由,是大饭店的事儿太尴尬。」


    片儿的阳具在刘璐的股间抽送,抽出来时,穴唇翻出,像是撅起的小嘴,牢


    牢吸附龟头。


    「你老妈没有自知之明,主从关系拎不清,敢捉男人奸就算了,还把现场大


    人物鄙视个遍儿。我老舅很没面子。张平,家丑是小,没面子事儿大。」


    李猛看后视镜里的眼睛,从我妈妈翻开的屁股瓣儿,转移到我身上。


    「今天刘阿姨就让我很没面子。」


    片儿双手完全勒住刘璐的脊背,抱紧她的上身。他大腿高速上顶,颠着小妇


    人的屁股,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小穴里白浆四溢。小妇人的哼声虽小,但沙哑的


    嗓音很好辨识。但我不能听,只有儿子不能听。面包车在马路上慢慢开,我逼自


    己只听引擎声。片儿低叫,凶猛上顶!他紧紧环抱住刘璐,将她一对酥胸压在脸


    上。他贴在她温热的双乳之间,下身抽动,享受着在她体内的射精。


    原来,张亮平舔上的所谓大人物,是李猛家的人。「那天晚上,你也在大饭


    店。」我全晓得了,确认张亮平嫖娼的照片,是李猛传的。


    李猛不否认,幸灾乐祸地描述了一遍刘璐捉奸的那晚,这才是为什么我能晓


    得得那么详细。而且,我还晓得了县城的大饭店,之所以成为老男人淫乐场所的


    原因。


    这多亏那个男经理。


    就是那个当刘璐目睹丈夫奸女学生的时候,那个趁机揉她屁股,结果被她拿


    茶壶狠砸脑门儿的男经理。


    「你是把手往刘阿姨的屁眼儿里捣了,对不牛哥?」李猛高声问,「我没添


    油加醋吧?」


    一个男人坐在后座上,他嘿了一声,算是应了。我看着这个姓牛的男人,他


    就是大饭店的男经理,现在就坐在车后座,坐在妈妈身边。


    男经理等得不耐烦了,可能早就想干刘璐的穴,想了好多好多天。他将小妇


    人拉到自己身上,翻了一面,让她背朝他自己。


    然而,妈妈正面对着我。她的穴外翻了,两片软肉肿起来。一枚硕大龟头顶


    在她的阴唇上,男经历往上一顶,轻松顶入。


    我怒叫起来,再次挣扎,又挨了一棍子。


    「我跟你讲这么多,是因为我挺喜欢你老爹的,张平,舔鞋子确实没人比张


    叔会舔。」李猛见前方红灯,闯了过去。「有段时间,我特想操你那个小女友,


    但又不想像现在这样搞,」他又看向倒后镜,「毕竟不是谁都像你妈妈这样耐操


    嘛。」


    男经理真是够大,扩张了小妇人的穴口不说,多毛的腹底微微胀起,将充血


    的阴蒂顶出了头,正对儿子。


    「刘阿姨给大家伙儿用成这样,还没坏嘞。」他暗示我也回头看一眼。我闭


    上双眼,但捂不住耳朵。李猛叭叭说着,像要摧毁我的精神。


    「你那个小女友,忠的很,谁来都泡不走。我和张叔随口提过,没想到他放


    在心上,说回去就叫儿子分手。」李猛赞叹不已,「你真是摊了个好爹啊,他是


    不是哄我我就不晓得了。」


    我听傻了。张亮平警告我收心学习的话我还没忘。


    「你妈在大饭店闹后,张叔的仕途是没戏了,我故意留他做司机,送我上下


    学。我老舅没意见,说明什么?他还有机会。你爹是个人精儿,舔我舔得快喊我


    『爹』了,但也晓得真正点头的是谁。」


    李猛说,「他所里偷产的两类药,确实是本事。我老舅以前好那口,现在不


    找他要了,张叔就拿着那俩药,送给我和我堂弟耍,等有朝一日再惹大人眼馋。」


    我不晓得,我根本不晓得张亮平,我的亲生父亲,和李猛早有勾结。妈妈晓


    得吗?她今天在学校里教训的男学生,他家里的大人,就是大饭店里的老男人之


    一。


    男经理不停向上顶,小妇人的乳房上下摇动,雪白的小腹上,肉棒凸出痕迹,


    一次次抵达她的肚脐。她再也说不出骂人的话了,只能发出局促的哼声,「唔,


    呃,呃……」刘璐沙哑地低吟。


    「你爷爷当年再能呼风唤雨又怎样?」我晓得李猛家的大头是谁。他爸也好,


    他舅也罢,只是沾了上一代好处,学校里同学成天八卦,传说李猛长辈几十年前


    怎样怎样厉害,说得都是他爷爷。我红着眼怒叫,「你现在也只配在这六七线的


    小地方作威作福了!但凡有人……」


    「是呀,」李猛坦诚打断我,「但谁叫你就生在这个小地方呢?」


    妈妈愤怒的脸在我心里浮现。她当时替我报仇,抓着李猛的头发,狠狠教训


    他,「你是要吃亏的!」


    她的脸颊正被男人托举着。男经理的手指插进妈妈的嘴和鼻孔里,朝外拉扯,


    以至于她的呻吟变成了哧哧的吐气,唾液飞溅。


    「这婊子……」片儿贴过去,嘬了她乳头一口。


    「怎样小黄?」压着我的老片儿淫笑,「当妈的奶子吸得爽不爽?」


    「黄哥,」李猛也附和,「我就叫你『黄哥』吧?今天第一次见,叫我小猛


    就好。」后座的片儿没应,舔舐着我妈妈的乳头,那乳头被他嗦成了紫色,乳晕


    上咬出一个牙印。


    「跟你说话呢!」老片儿伸手,拍掉他吸奶子的嘴。黄姓小伙儿脸色不快,


    但马上收敛起来了。老片儿朝李猛陪笑,「这小子刚调来,还不熟规矩,死脑筋。」


    「没事儿,黄哥一看就是老实人!」李猛爽朗一笑,「黄哥,以后玩女人找


    我!都不是什么花钱能买到的鸡啊。」


    「你为了什么干这行?」我问这个据说刚调来的小伙儿。


    他看面相是最年轻的,被我这么问,脸色不适,看着窗外,不看我,也不回


    答我的问题。


    「她是我妈妈。」我咬牙切齿,「你对得起你……」


    又是一个闷棍!这下太狠了,我想说话,但嗓子眼过不来气。


    「这是你第一个女人吧,小黄?」老片儿教训后辈,「你现在甜头也尝到了,


    记得进到队里做事,别一板儿一眼儿的,灵活一点!」


    李猛回头,朝那个黄姓小伙儿会心地笑。


    年轻片儿红着脸点头,又去揉我妈妈的乳房来,捏着乳头旋转,让这个小妇


    人「哼嗯」了一声。


    老片儿将棍子压在我脸上,笑我,「你这个妈妈,看外面冷冰冰的,原来里


    面骚着嘞。」


    有个片儿呸了一声,「这小子都要成年了,亲妈脸还嫩,说明很年轻就给搞


    大了肚子,这种女的,能正经到哪儿去?」


    「看破不说破嘛。」瘦子片儿揉刘璐胯下的毛,沾了满手的水,「当妈妈的,


    哪个不是鸡巴套子做过来的,不被无套内射,怎么产卵啊?」


    我脸被压在中间座上,刘璐头刚巧倒在我面前,她脸上一片通红,眼珠在眼


    皮下迷乱地转。


    「你这么说,刘阿姨很急嘞,」李猛讽,「年纪轻轻急着当妈。」


    副驾驶的片儿吐了口烟,「你自己信吗?其实就是急着当鸡巴套子,」他看


    我一眼,「卵才是意外吧?」


    车里一阵哄笑。「有些事别戳破,」瘦子片儿淫笑,「你们会不会做人啊?」


    他按了按我妈妈的下腹,里头装了几人份的精液。


    这些羞辱刘璐的话,她是听不见了。「唔,嗯,唔……」她迷乱地呼气。


    男经理干得更兴奋了,可能是了解到刘璐儿子就是我。他一把推倒小妇人,


    让她趴在中间座和后座间的储物槽上,趴在我面前。


    男经理拉起妈妈的腰,让她的屁股撅起来。他的阳具昂首挺立,抵住她的白


    屁股。他手探进稀薄的湿林里,摩挲她的阴户,那儿已经肿了。


    「那晚在大饭店装啥呢?」男经理一只手握住了刘璐的发髻,抓在手里,玫


    瑰般的发丝溢出他的指尖,「到头来,还不是给我操了?」


    他猛地挺腰,力气之大,顶得妈妈的头撞到了我!阳具在我的眼中消失了,


    整根没入她股间,发出了放屁一样的声音。


    「哼嗯!」刘璐激烈一喘,鼻孔里喷出气泡。


    「小子,听见了没?」男经理握持着刘璐的屁股,啪啪啪啪地抽送,同时笑


    看我,「在家听过你妈这么叫过吗?」


    我双眼血红,强忍着不去听妈妈的声音,「你们给她打了药。」


    「所以我要是你,张平,我现在就该害怕了。」


    李猛边开车边说,「张叔所里的药,我还专门去打探过,原料可以做别的,」


    他说了些词,我听不清,但我晓得是毒名。「反正到现在,给咱们当迷药使,也


    大差不差了。」


    我用力去看压着我的老片儿,他像是啥也没听到,根本不在乎。


    「牛哥,上次大饭店里那个女的……」李猛高声问。男经理啊了一声,表示


    听着呢。他正飘飘欲仙,享受着我妈妈体内的湿热。


    「就是上次张叔给打药的那个。」李猛问,「我给钱打发了她,她后来怎样


    了?」


    「就是那个计较的实习生?」男经理抓紧了妈妈的发髻,「嘿,我上次告儿


    她,咱大饭店也不是做鸡的地儿,要买路钱的。她叫我滚一边去。结果嘞?她一


    个星期后又灰溜溜来啦!我笑她你这也不挣钱啊,好家伙,看那姑娘的脸色,比


    操她都爽。她从你那儿拿多少,就给我吐多少。图个啥嘞?我也不点破她。」


    两个人哈哈大笑。「你放心,你老妈也会变成这样的。」


    李猛在和我说话,「迟早有一天,刘阿姨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刚要奋起


    叫骂,又被一棍子打倒。


    「当初我就摸她两下,横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男经理一巴掌扇在刘璐的屁


    股上,那雪白的臀肉震颤,「现在,嘿,怎么抽都行!」抽打的声音越来越响。


    刘璐寻常的身影还在我心中晃荡。她跑步前会盘起头发,扎成髻。


    我从没和冰山小姐承认过,我喜欢看她这个发型。她一盘发髻像玫瑰,顶在


    脑袋后,几缕发丝落在白皙的脖子上,引人注目。


    但这团头发正被男经理握在手里。


    「小子,你妈长个屁股,她就以为是自己的了?」他边挺腰撞击刘璐的后臀,


    边一只手揪住她的发髻,将她的头提起来。「这是男人的炮台,学到没?」我呆


    呆看着。


    妈妈双眼涣散,半张着嘴,男经理用骑马的架势,骑在这个之前对他横眉冷


    对的小妇人身上。他一只手揪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凶狠地抽打她的屁股,在雪臀


    上留下掌印。「你也配捉奸啊你?不也在挨别的男人操吗?」


    他每抽打刘璐的屁股,她就急哼一声,「瞧给你爽的,贱货!」她满脸通红,


    那根硕大的肉棒每一次抽出,都带出许多白色的粘液,然后再次插进股间中去。


    「我还当着你儿子面干你呢!」


    刘璐手肘撑地,撅着屁股,任由身后的男人奸淫。她正面对着我,一只布满


    青筋的大手揪住她头发,吊着她的脑袋,一只同样布满青筋的阳具在她的下体抽


    送,交寰的液体在她胯间滴落,有的沿大腿慢慢留下。


    在啪啪啪的撞击声中,刘璐被边骑边干,撅起的屁股上臀肉像波涛。她还


    有意识吗?我被压在中间座上,小妇人就趴在我面前,脸上都是汗,头发散乱地


    贴在脸庞,胸前两团乳肉白煞煞的,上下摇摆,乳头坚硬发红。她像在和我对视,


    又像是没有。


    李猛见我不出声了,得意洋洋起来,「张叔玩个女人,自己老婆却得罪不起,


    她还敢给所有男人甩脸色。我老舅看不起他。」


    「嚯,这娘儿们这么烈的?」我身旁的老片儿淫笑着,拍了拍刘璐的脸。


    「你不是问你爹哪儿去了吗?他去给我舅赔不是啦。你妈骨头这么硬,他今


    天一咬牙,让咱们收了她,也是赌老人家能高看他一眼。」李猛说。


    闻言,男经理哼了一声,提了提小妇人的脑袋。


    「你们不晓得,这婊子捉奸的表情,那叫一个心碎。我看她都要哭了,就是


    死憋着。」男经理拿手抠刘璐的屁眼,做他那晚未做完的事。他扒开她的肛门,


    能看见阴红色的肠壁,「要我说,这种烈女都是没被操够,不服屌。姓张的不行。」


    前后的摆动剧烈,妈妈的发髻散开了,乌黑的发丝落到肩上。


    男经理抓住她的头发,将之拢成一束,狠狠抓在手中。这逼我妈妈仰起下巴。


    他俯视着她撅起的屁股,看着自己阳具在她的肉穴中进出。


    「哼嗯,哼嗯……」小妇人正对着我,喘息变成了呻吟。


    「上回憋着没哭,这回怎么憋不住啦?」


    男经理揪着刘璐的头发,凶狠地抽打她的屁股,随后一挺腰,阳具深深撞击


    她的子宫口。这套动作不停地往复,他坏笑着看我一眼,「你儿子要是还在你肚


    子里,已经给老子顶死了。」


    只有我晓得,这个冰山般的女人,并没有一直憋着。因为失败的婚姻,她是


    哭过的。那天晚上,我一句话伤她很深。「只有你不能对我说这种话……」刘璐


    冷静的面孔上,泪水淌着。


    男经理双手裹住刘璐的脸颊,狠狠挤压。她嘴巴被揉变了形,口水向下淌着。


    他毫不顾忌身下的小妇人,几乎是发泄愤怒般地操她。


    冰山小姐的脸再也不像寻常清清冷冷。现在她只有一张潮红的脸,鼻孔扩张,


    眼白翻了出来。那个大饭店的男经理,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揩油的猥琐男吧?哪


    儿想到有今天,这个猥琐男正玩命操她。


    「小子,听见了没?」男经历边喘边笑我,「你妈快把我裤子尿湿了。」


    啪啪啪的撞击中,我们都听得见液体的咕吱声。他每插进去,水都滴滴答答


    往外流。


    「女人就这样,」副驾驶的片儿笑,「表面恨人出轨,自己挨操了,水飙得


    可没眼泪少。」


    老片儿好奇地看着刘璐,「她现在晓不晓得自己在快活?」


    「应该晓得,」李猛说,「张叔俩药,一麻,一迷。迷药能扭转心智,但需


    要时间适应。张叔说这不会让人昏睡,只会让她上瘾。」


    男经理一把抓住妈妈的两只手腕,拽到了身后,另一只手拽着她头发。他每


    次挺腰,妈妈都双眼爆凸,「哼」一声,粗重地呼气。那大张的红唇中,湿热的


    吐息喷在我脸上。


    男经理喘着粗气,「她最好记住自己是在和谁干炮。」


    李猛笑着摇头,「人家魂都要给你干没了。」


    「你叫什么名字?」男经理不死心,按着刘璐的脸往储物槽上撞!砰一声,


    撞得她鼻子血红。


    「我杀了你们!」我发出嘶叫,扭动起来。我本死心,把现在视作噩梦,但


    这帮人让我再也无法忍受。但片儿们都没搭理我,李猛也没有。车里响着我的动


    静,还有刘璐的。「哼嗯,哼嗯,哼嗯!」他们都聚精会神地听小妇人的呻吟。


    「说话!」男经理扇了刘璐一巴掌,在她的脸上留下掌印。他捏住她的下巴,


    逼她撅起湿淋淋的嘴。


    「你叫什么名儿?」他问。


    我挣扎着起身,手铐牢牢锁了我。身旁的老片儿被我挤向车窗,脑门儿撞出


    个包来。「安分点!」两个片儿忍无可忍,乱拳打在我背上,「你每动一下,就


    多一个人操你妈!」我又被他们按倒了,眼里是刘璐被迫撅起嘴的脸。


    我看着她陌生的容颜,鼻子发酸。妈妈的双眼已经彻底睁开了,眸子看向车


    顶。我以为她是不忍心看我,但这是一厢情愿。


    「疼吗?」她赶来学校时,声音是我没听过的温柔。她想摸我的脸,我很少


    见她这种举止。但她停住了,怕摸到我的伤。


    「疼吗……」


    她在我心里又问了一遍。她的双眼只有担心,直白地说她心疼。这还是那个


    冰山小姐吗?


    「璐……」


    冰山小姐的双眼正翻向上空,眼白满是血丝。众人噢地大笑,这小妇人居然


    能回话。「你叫什么?」男经理嘴笑开了花儿,阳具更用力顶她的深处,「叫什


    么!」


    「刘璐……」


    众人哄笑快掀翻了车顶,「原来婊子名儿是这个。」我抬起头,看着说话的


    小妇人。「你老妈是叫这名儿没错吧?」老片儿笑着给了我一巴掌。


    男根的痕迹一路突进到刘璐的肚脐。她一只酥胸给揉地通红,乳头坚挺又发


    胀,被片儿掐着,像要掐出什么一样。


    妈妈撅着嘴,嘟囔自己名字,沙哑又局促,「刘璐,刘璐……」


    不晓得什么时候,面包车停下了。李猛停在一个小巷里,他看着小巷另一头,


    一辆轿车藏在黑暗中。


    「到地儿了。」他给车熄了火。我转头去看,车窗上,反光的水珠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