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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雨: 剑雨(03)

    剑雨(03)


    2024年8月25日第三章·桃花坞不知何时雨晴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这里即没有蓝天也没有大地,只有一块漂浮在虚空中的广场。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她孤身一人站在由青石铺成的广场中央,四周和头顶都是漆黑的夜空,一颗颗闪亮的星辰低挂在夜空中 ,彷佛一盏盏明灯,照亮了这个漆黑的世界。


    广场在虚空中飞快的飞行,从无数璀璨的星河间穿行,亿万年的时光一闪而过。


    突然,一颗闪烁着耀眼红光的恒星出现在她面前,广场径直向那恒星飞去。


    眨眼间红色的恒星已经变成了占据了整个空间的巨大火球,所有的星辰都在燃烧,广场也被裹在赤红色的火焰中 。


    雨晴的身体也跟着燃烧起来,巨大的痛苦让她一阵颤抖,神智变得模糊了。


    她张嘴想叫却发不出声音,这才发现乾涸的喉咙里早就被烈火填满。她只想尽快死去,却偏偏无法如愿,只有默默地忍受着那烈火焚身的痛苦……


    「啊!」


    雨晴一声惊叫猛地坐了起来,终於从那个自小就一直困扰着她的噩梦中醒过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谢无涯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阳光从窗缝里照进来,射在她的脸上有些刺眼。


    「原来只是个噩梦,天已经大亮了。」


    雨晴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穿好衣服鞋子,推门走了出去。


    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经过昨夜的一场大雪,山谷中已是冰雕玉琢,银装素裹,天地间浩然一色 ,完全变成了一个银白的世界。


    谢无涯就坐在门口,正愣愣的望着朦朦胧胧的远山发呆,见雨晴走到他身边坐下,愁眉苦脸的说道:「下雪了,云师父要回来了。」「这么快?」


    「云师父一向说话算数,他说下第一场雪时回来,便一定会回来。若是那小气鬼知道我偷了他的玄天经给你,定然不会轻饶了我。」「你后悔了?」


    谢无涯大笑道:「男子汉立於天地之间,做了就不悔,更何况是为了你,便是被他打死我也不后悔。只是他这次回来后定要将你带走,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雨晴听他说的真诚,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少年,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你不是说要我做你的女人吗,我这辈子都会一直等着你,等你来找我。」少年转过身,惊讶的望着面颊绯红的少女,四目相对,他的心一阵乱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女孩盈盈一笑,宛如出水芙蓉,突然扑进他的怀里,用那炽热的朱唇轻轻封住了他的嘴,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云师父说话确实算数,在谷中飘雪的第二天傍晚就回来了。


    在他那双洞察一切的慧眼下,谢无涯偷盗天玄经的事很快就彻底败露 。


    雨晴从来没见过一向修养极佳喜形不露於色的云师父发那么大的火,作为惩罚,两人在门外寒风刺骨的冰天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谢凌云就带着二个徒弟翻山越岭,离开了百花谷。


    出了太白山后,三人雇了一辆马车,云师父赶着车一路向着东,朝着大东海的方向行去。马车上,谢无涯半躺半靠在车厢的一边,默默无言。


    那一夜后他全身都被冻伤,至今也无法下地走动。


    雨晴则好得多,她虽然拜了谢凌云为师,心中却从未真把他当成师父,因此那一晚虽同样受罚,却暗暗运用玄天经中所记载的功法修行了一夜,除了手脚有些酸麻 ,并无大碍。


    她见谢无涯为了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心中也不是滋味,低声抱怨道:「云师父也太狠心了,你不是他唯一的传承者吗,怎么舍得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谢无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惩罚,真正的惩罚还在后面,等我伤好了之后就要去寒冰原了。」说道「寒冰原」三个字的时候,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


    雨晴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也有害怕的时候,不禁好奇的问道:「那寒冰原是什么地方?」「那是位於极北之地的一个岛屿,说是岛屿其实却大得很,上面千里冰封,渺无人迹。夏天还好,可一到冬天却整天都是黑夜,见不到一点阳光,只有无穷无尽暴风雪和四出觅食的远古凶兽 。除了恶劣的环境,还要忍受无尽的孤独,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憋也憋死了。那是魂术者修行的圣地,当然也只有大魂术师才能在那种鬼地方活下来。」听到这儿,雨晴不禁发出啊的一声轻呼:「你才刚刚学会魂术,离大魂术师还差得远,如此说来,去那里不是白白送死 ?」谢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其实从我出家修行的那一天,就不再是北齐皇室的人了,我的命运只有云师父能决定,就算他让我去送死 ,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再说我也未必就那么容易死 ,大魂术师就很了不起吗?不过是年纪大些多修炼了几年而已,若是讲对魂术的理解未必就能胜过我。」说道此处他豪气顿生,仰起头说道:「凭我的智慧和天赋,等我从那里走出来时也许就能进入大宗师的境界,到时候世上再也无人能阻挡我,我一定会去找你,你等着好了。」雨晴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那把一直藏在身边的银月匕首,递给谢无涯说道:「这刀是我娘给我的,名叫银月,是魂印之器,锋利无比,送给你防身,当你孤独的时候看看它便能想起我了。」谢无涯将匕首小心的收好,将雨晴搂入怀中 ,笑道:「你不是要做我的女人吗?不如趁今日离别之前,我们就做一次夫妻如何?」外面传来一声咳嗽,雨晴脸上一红,骂道:「没正经的小混蛋 ,云师父在这里,你还敢胡说,不怕再被罚跪吗?」「若是跟你做夫妻,再跪上三天三夜我也认了。」雨晴见他得寸进尺,本想骂他一顿,但一想到两人分别在即,心中又是不舍,不由得百爪柔肠,一阵难受。


    少男少女一路谈笑着向着大海进发,如果可以,雨晴真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不再和少年分开。


    然而再长的旅途也有终点,在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后,他们终於来到了大东海的海边。


    这是雨晴第一次见到海,风雪中黑沉沉的大海一望无际,和阴沉的天空一样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海上狂风呼啸,怒浪滔天,汹涌的波涛不知疲倦的一次次撞击在礁石上,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粉碎成一片白色的水沫。


    在不远处的码头边停着一艘大船,随着上下起伏的波涛飘摇不定,船头上雕刻着一只张开巨口的三眼怪龙,狰狞可怖,一面黑色的飞龙旗高挂在主桅杆的顶端,在风中猎猎飘动,显得杀气腾腾。


    谢无涯撑着拐杖和雨晴一起走下车,指着那大船说道:「这是天龙门的船,看到了黑龙旗,就是海盗也要躲着。一会儿你就坐这艘船出海,船上都是百里挑一的老水手,再大的风浪也不怕。」雨晴点了点头向码头上望去,却见那里早就有人在等着他们。


    在栈桥的尽头,立着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个子高挑,身材纤细,一身灰色的毛皮大衣,手中打着一把竹伞,孤零零的站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 ,伞上已经积了一层细细的雪。


    谢凌云带着徒弟走到那女人近前,介绍道:「这是若兰,以后她会带着你继续修行。若兰,我把雨晴交给你了,她年纪还小,你要多关照一些。」「请宗主放心,我会照顾好这孩子。」


    那女子说着轻轻将雨晴拉到自己身边。


    雨晴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 ,鸭蛋脸,长得虽然算不上十分漂亮,却也眉目清秀,清新自然,给人一种温婉可亲的感觉。


    若兰看了看只穿着一件单衣的雨晴,微微皱眉,俯下身伸手在她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搓了搓,柔声说道:「瞧把这孩子冻的,宗主到底是男人,不懂得照顾孩子。」说罢解下自己的大衣,给雨晴穿上,又帮她紧了紧领子,淡淡一笑道:「小姑娘经不住海外的风寒,多穿些才是。」她笑的很甜,彷佛一阵春风吹进人的心里,暖洋洋的,毛皮大衣披在身上也很暖和,上边还带着她的体温 ,领口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若兰,若兰,如兰花般淡雅秀美 ,温婉如水 ,果然人如其名。」雨晴缩在大衣里暗想。


    大船乘风破浪,离开大陆向大海深处驶去,码头渐渐远去,同样远去的还有站在岸边一直挥手向她告别的少年。


    雨晴站在船舷边,默默地看着谢无涯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终变成一个小黑点隐没在风雪中 ,心里陡然一痛。


    虽然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遵守诺言踏过万水千山来找她,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感到,那个为她去冰水里抓鱼的少年永远也不会出现了,当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往事,便再也无法挽回。


    大船出海后,每到夜里,雨晴就跑到甲板上看星星。


    晴朗的夜空中 ,闪亮的北斗七星极好辨认,她们正朝着天璇天枢二星的连线方向行驶,那是正北。


    「不知道寒冰原在什么地方?谢无涯那小子是不是也是在向北而行的路上?是不是也在和自己一样看星星?」少女痴痴的想着。


    然而大海并不 ??总是风平浪静,在出海的第七天,他们第一次遇到了大风暴 。


    伴随着一声声炸雷,贯穿天地的闪电将夜空生生撕裂,狂风带着瓢泼大雨狠狠砸在船上。


    威武的黑龙大船此时就像一片小小的树叶,在滔天巨浪中起伏不定,时而被抛上浪尖,时而又跌入谷底,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倾覆。


    雨晴从未下过海,哪里受过这种颠簸,早已将晚上吃过的东西都吐了一地,连胆汁也吐了出来。


    她双手摀住耳朵紧缩在床角,身体不住的发着抖,只盼着这该死的风暴尽快过去。


    若兰走进了船舱,来到雨晴身边坐下,把她拉入怀里,轻声说道:「晕船很不舒服吧?来,到姐姐这里来,我有法子。 」说着伸出纤细的右手,按在雨晴后颈的大椎穴上。


    雨晴立即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流从后颈进入身体,缓缓流入胸口,彷佛一道清泉滋润着她的心肺。


    说也奇怪,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就不再头晕恶心,脑子里昏沉沉的,便想倒头睡去。


    「怎么样,舒服了些吧?」


    若兰对着雨晴微微一笑,掏出手帕为她擦去脸上呕吐的污秽 ,又替她换了一身乾净衣服,这才将她搂在怀中 ,轻轻在她耳边唱起了儿歌。


    幽蓝的天空月儿弯弯,星儿闪闪银河里,有只小船船上没有帆桨儿看不见渡过银河水飘呀飘,飘向云天听着那悠悠的儿歌,雨晴彷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她最喜欢躺在妈妈怀里听着儿歌睡去。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把头埋在若兰的胸口,那里软软的,暖暖的,有着一种又熟悉又亲切的味道。


    雨晴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一觉她睡的很香,再也没有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噩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雨晴听到有人叫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若兰正轻轻摇动她的肩膀。


    见她醒来,若兰站起身说道:「你都睡了七天了,我们已经到家了。跟我来,我带你上岛。」雨晴跟着若兰走到甲板上,这才发现大船已经停靠在一个岛屿旁的浅水里,岛屿两边突出的山崖如同一个人伸出的双臂,拦住汹涌的海浪,在臂弯里形成一个小小的海湾。


    夜色下,宁静的海湾里风平浪静,不远处的岸上闪着点点灯火,显然有人居住。


    满天星光下,他们坐上一艘小船藉着涨潮上了岛。


    当雨晴赤脚踏入冰凉的海水中时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猛的从迷迷糊糊中清醒了过来,不由想起了谢无涯临行时的警告。


    「这里就是桃花坞,一到春天,十里之内 ,桃花尽数开放,宛若云霞,漂亮极了。以后的几年中你就在这里修炼,我和其他几位老师会交给你各种本领,你要好好学 ,不要辜负了几位老师的心意……你看,那里就是你们住的地方。」若兰一路介绍,带着雨晴穿过海滩,来到了那几座闪着灯光的小木屋前。


    雨晴跟着她推门进入靠东面的一间木屋,屋子里并不宽敞,靠墙放着一张大床,床边一张小木桌上点着一盏油灯。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坐在床上靠着墙发呆,另外两个同样年纪的女孩却在床的另一头摆弄着一把瑶琴,她们显然没想到这么晚了若兰还会带人来,慌忙起身行礼。


    若兰指着三个女孩介绍道:「这是紫栾和姚倩,靠墙的那个是燕子,紫栾是桃花坞的管事。这是雨晴,今天才到,以后就住在你们这里,你们比她大,要多多照顾她,做相亲相爱的好姐妹。」她又把雨情拉到身前嘱咐道:「雨晴,以后你就和三位姐姐住在一起,有什么困难就和紫栾姐姐说,不懂的地方慢慢学 ,要听话,懂吗?」见雨晴点了点头,她才满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开,将雨晴和那一大包被褥衣物留在了屋子中央。


    雨晴茫然的看了看屋子里的三个同伴,默默地拖着大包裹走到床中间的位置坐下。


    她刚一坐下,那个叫姚倩的少女便走过来,瞪了她一眼骂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这地方是你坐的吗?在桃花坞一切都要听紫栾姐姐的,紫栾姐姐说的话就是规矩,懂吗?」雨晴见她一上来就给自己立规矩,也不去理她,把头转过去冲着墙发呆。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雨晴仍是望着墙不说话,不但没有挪窝,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我跟你说话呢? 」


    姚倩见她不理自己,不由得怒从心起,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雨晴的左脸上。


    雨晴只觉得面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左脸顿时高高肿了起来。然而她生性倔强,虽被打了却也不肯服软,反而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姚倩。


    姚倩心中怒火更盛,大骂道:「你个哑巴野丫头,还反了你不成?今日便打服了你。」她一边骂一边双手抡起,左右开弓连着打了雨情五六个耳光,直打得她双颊浮肿,血沿着嘴角稀稀拉的流淌下来。


    姚倩还不解气,又飞起一脚踹在她的小肚子上,雨晴身子一歪向后摔倒,头恰好磕在床角,顿时鲜血长流 ,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却再也爬不起来。  姚倩伸脚还要再踢却被紫栾拦住,只听她冷冷的说道:「你再打便把她打死了,若兰哪里怎么交待?你自己活不了,却还要牵连我吗?她不懂规矩,以后慢慢调教便是。」姚倩心中一凛,她到底不敢违抗紫栾,骂哼哼的离开了,留下雨晴一个人躺在地上。


    燕子有些怜悯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几次想过去扶她起来,却始终慑於姚紫二女的淫威不敢有所动作。


    这一晚雨晴就躺在冰凉的地上默默的哭泣了一夜,那一夜很冷。


    清亮的钟声将少女们从睡梦中唤醒,外面的天还是黑蒙蒙的,女孩们却已纷纷起来梳洗,任何人若是早课迟到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谁也不敢怠慢。


    姚倩拿着一条湿毛巾走到雨晴面前瞪了她一眼道:「今日若是若兰姐姐问起你脸上的伤,你就说是不小心摔倒磕的,若敢把我和紫栾说出去,今晚就活活打死你。你是新来的,没有人会为你出头,懂吗?」她说完便拿起毛巾用力将雨晴脸上的血擦乾净,也不管她疼不疼,又为她擦了一层厚厚的脂粉 ,将额头的伤口勉强盖住。


    她这一折腾,触动了伤口,雨晴疼的身体一哆嗦,却紧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流出来。


    当第一缕晨光照到海滩上时,所有的学生都出现在木屋前的空地上,雨晴这才发现,这桃花坞的四十余名学生竟然全是年纪相仿的少女,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而最小的仅和自己一样只有十二三岁,个个面目清秀,都是世间少有的美人胚子。╒寻╜回?╒地★址╗ шщш.Ltxsdz.cōm


    若兰站在一块凸起的沙丘上,双眼缓缓扫视过脚下的学生,她今日穿了一套青绿色的短身衣库,打扮的乾净利落,手中提着一把长剑,显得英姿飒爽。


    当她见到雨晴的时候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几步走到她身前,指着她头上的伤口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她连问了几句,却无人回答,雨晴害怕的望了姚倩和紫栾一眼,随后指了指地,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做了一个不小心滑倒的动作。


    姚倩见她自己认了,便抢着说道:「我想起来了,是她昨晚起夜不小心摔倒了,今天早上我给她处理过伤口,不要紧的。」若兰心中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既然雨晴不出来指证,她却也没法处理,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姚倩一眼,沉下脸说道:「在桃花坞中 ,你们都是好姐妹,以后谁要是敢乱欺负人,别怪我按家法处置。」说完后她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沾了水小心的为雨晴清洗了伤口,又叫人找来草药为她涂了包紮好,心疼得问道:「还疼不疼?」雨晴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个笑容,神情之中却仍是充满了恐惧,彷佛一只被吓坏了的小兔子。


    若兰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我给你把海边那间放杂物的小木屋收拾出来,以后你就睡那里吧。」雨晴感谢的点了点头,偷眼向姚倩和紫栾望去,却见二女正恶狠狠地望着她,眼中既有嫉妒又有怨恨。处理完雨晴的事情后便是例行的早课,若兰先是当着众人练了一套剑法,只见她身形转动,彷佛一只青燕,灵动飘逸,手中的长剑化作点点桃花,纷飞舞动,变化莫测,虽然一剑快似一剑,但在众人眼中 ,一招一式却仍是泾渭分明,丝毫不乱 。


    一套剑法练完,她一个退步,背剑收招,乾净利索,连大气也不喘上一口,当真是动如脱兔,静若处子,一派大家风范。


    一阵喝采声从学员中传来,雨晴真心佩服,也是一个劲的鼓掌。


    接下来若兰将这套剑法分开来拆成一招一式慢慢讲解,只听她说道:「这碧波飞花剑一共有七七四十九招,要诀便是『轻盈飘逸』四个字。我们身为女子,自然不能和那些臭男人硬拼力气,要想取胜便需使巧。因此这剑法变化纷繁,七分虚三分实,若是能把敌人骗过了,便是胜了……」她嘴里说着,手上却不停,一招招碧波飞花剑使出来,从基本的姿势到种种繁复的变化,一一细细解说,一直讲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将这套剑法的前七招讲完。


    接下来就是众人自行练习,有不懂的便出口提问,若兰极为耐心,有问必答,若是有共同的问题便拿出来给大家讲解分析,毫不藏私。


    众女中姚倩学的最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几招剑法使得有模有样。


    随后紫栾和几个年纪大些的女孩也都渐渐学会了基本的招数,只有雨晴,燕子等人还在前三招上苦苦摸索要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早课已经结束,所有的女孩都要把今日学的剑招在若兰面前练上一遍。


    姚倩和紫栾等几人自然顺利通过,高高兴兴的吃饭去了。


    而雨晴和燕子自然是通不过的,不得不在海滩上多练了半个时辰,等到她们到了饭厅,也只剩下一些残羹冷饭。


    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后便是上午课,教午课的是一个一只脚已经入土的老先生,也是岛上唯一的男子,他负责教授女孩们读书写字,经史古籍,以及各种宫廷贵族的礼仪。


    而与早课、午课相并列的晚课老师则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少妇 ,专门传授音律歌舞之技。


    三个老师虽然性格各异,却是一样的严格,没学会当天所教的东西,便不许吃饭。


    雨晴从小在聂府长大,虽然也学了些读书写字,但她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背诵那意义难明的经文和练习聂夫人传授的武技上,对於那些经史古籍一窍不通,而音律歌舞这些红尘场中的东西更是从未接触过,因此进境极慢,三个月里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好在每天晚上当她身心疲惫的回到小木屋时,总能在门口发现一个食盒,里面盛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虽然她从没见过送饭之人,但从食盒上那淡淡的花香倒也不难猜出是谁。


    「若兰姐姐为何对我这般好,难道仅仅因为我是宗主的徒弟吗?」她曾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三载春秋恍如一瞬,转眼之间,雨晴已经由当年那个羞涩乾瘦的小女孩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桃花坞中的少女们也都长大成人,岛上美女如云佳丽缤纷,时时刻刻都能听到女子们的莺歌娇笑,一片生机盎然的迤逦景象。


    然而在这欣欣向荣的外表下却总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压抑。


    三年中十几名成绩较差的少女先后离岛而去,而其他人则日复一日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除了早中晚三课外便再也无事可做 ,单调乏味之极。


    可怜这些生性活泼的花季少女,大好的青春却被困在孤岛上空度年华。


    而雨晴则一如既往的装着哑巴,一句话也没说过,总是远离其他女孩,一个人独自坐在海边发呆。


    长此以往,所有人都把她当作一个性格怪异的哑巴,自然而然独立了她,期间也曾经有人找过她的麻烦,却都被若兰狠狠地罚了,从此以后再也无人搭理她。


    夜已深,海边的小木屋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雨晴却并没有躺在床上睡觉,而是盘腿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心里静如止水 ,完全沉浸在本源天的境界里。


    三年来她抓紧每一个独处的机会刻苦修炼魂力,从未有过半分懈怠,只因她心中一直记着当年谢无涯的那句警告,修炼玄天经才是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此时此刻,随着她体内五大气轮飞快的旋转,如怒涛般汹涌澎湃的魂力正冲击着她身上的每一处经脉。


    在无声的咆哮中 ,雨晴的身体猛地一震,排山倒海的魂力终於冲破七经八脉,从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去。


    在那一瞬间,她周围的世界完全变了,屋子里仍是漆黑一片,她却能清楚的「看」到四周的一切,只不过不是用眼而是用心神。


    她的意识彷佛完全溶入了魂力里,随之逐渐扩散到身体四周,再扩展到墙壁。


    她感到墙角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是一只一巴掌长的大老鼠,正在墙角的木板上磨牙,几乎就在她「看」到一瞬间,心中的影像立时清晰了起来。


    小木屋里的世界变成了一副立体的画卷,木梁里的白蚁,地板下的蟑螂,墙上的每一道缝隙,地上的每一条纹路,一切的一切都在她心中 「一目了然」。


    雨晴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 ,开始尝试向外继续扩展魂力,於是她的意识离开了小木屋,沿着大地向远处延伸,缓缓飘过沙滩,跨过溪水 ,一切所过之处都自然而然的浮现在心中 。


    「望着」远处那一望无际的森林和大海,她再也无力探寻,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上,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原状,而她体内那澎湃激荡的魂力也消失於无形。


    过了好一会雨晴才缓缓睁开眼睛,在她睁眼的一瞬间,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中竟然有无数星辰在闪动,凝聚消散,周而复始。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又一次闭上眼,等她再次睁眼时已恢复了正常。


    「难道这就是九玄天的星辰之力吗?怎么会这样?」她喃喃的低语着,不禁想起了玄天经最后半页上的那句话。


    「女神瑶宓为九天至尊,掌管万千星辰,生有千眼,可洞察世间万物,得女神眷顾者可得洞察之力。」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当谢无涯将记录玄天经的水晶放在烛光前,无数神秘的铭文投影到墙上的那一刻,雨晴的心几乎跳了出来。水晶缓缓转动,映在墙上的经文也在一篇篇翻动,而那些铭文彷佛都活了过来,不顾一切的跳进她的脑海里。


    那一刻,她终於知道那篇她从小到大整整背诵了七年的经文,便是魂术世界中至高无上的圣典,玄天经。


    而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这两本玄天经并不相同,前半部倒还类似,后半部却是大相径庭。


    她并不知道这两本玄天经本出自两位大宗师之手,那两人都是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才,在有幸聆听了九天龙神瑶宓的神谕后顿有所悟,遂将修炼魂力的法门编写成经书。


    由於两人所学所精不同,所悟出来的自然不同,但大道至简,殊途同归,两本经书的内容虽不相同,却相辅相成,取长补短,合在一起更是妙用无穷。


    几十年间,有无数大魂术师为了得到这两本经书机关算尽,甚至搭上了性命,却都无法达到目的。


    谁也不会想到,几经周折后第一次有幸目睹这两本当世绝学的竟然是两个十几岁的孩子。


    在百花谷的那些日日夜夜,雨晴和谢无涯完全沉浸在对各种魂术修习方法的钻研中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虽然不能尽数理解,却也摸索出一个大概的修炼之法。


    随后两人一起修炼,功力竟是一日千里,雨晴更是突破了本源天境,在体内形成五大气轮 ,一举踏入魂术者的行列。


    唯一令二人遗憾的便是那两本经书都是残本,最后一页只有一半,除了记录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神术外,却没有任何和魂力修炼有关的东西,而另半页早已不知去向,就更无法推测上面记录的内容。


    之后二人将两本抄录的经书焚毁,将水晶重新沉入湖底,本想瞒天过海,却还是被谢凌云发现。


    一想到谢无涯,雨晴不由的苦笑着摇了摇头,竭力将少年那副永远带而玩世不恭微笑的脸庞从脑海中抹去。


    她站起身,轻轻打开门走出木屋,来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此时正直初春,夜晚的海边仍然寒气鄙人,被夜风一吹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顿时清醒了许多。


    深夜里,女孩们早已睡熟 ,四周静悄悄的,她甚至可以听到从木屋里传出的沉重呼吸声。


    她信步在木屋间穿过,在浓浓的夜色中化为一个淡淡的影子,此时就算有人巡夜也绝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当她走到紫栾住的房间前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竟然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雨晴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闪到墙边,运用洞察之力,向屋子里「看」去。


    意念所致,屋里的情形立即清楚了起来,只见大床之上,紫栾和姚倩正全身赤裸的抱在一起,而燕子正缩在床的另一边昏睡。


    「她们这是在练习什么功法?」


    雨晴奇怪的想道,将洞察之力完全放在了二女的身上。


    只见紫栾平躺在床上,双腿分开,而姚倩则以相反的方向趴在她身上,屁股对着她的脸,却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双腿间。


    她一边用手揉搓着自己丰满而柔软的乳房,一边用力的在紫栾的私处吮吸 ,似乎那是世间少有的美味佳肴。


    随着她用舌尖拨弄紫栾粉红色的小阴唇 ,并在肉穴口上舔来舔去,紫栾的下身竟然发出啧啧的流水声,大量的淫液从她私处流出,将洁白的床单浸湿了一大块。


    而於此同时,紫栾也不甘落后的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 ,一根手指插入姚倩的阴道,另一根却猛地插入了她的后庭,随而前后有节奏的抽插起来。


    随着两人动作加大,紫栾的喘息越来越急,而姚倩却发出了一阵淫荡的呻吟 ,听的雨晴面红耳赤。


    她在百花谷中年纪还小,那时虽然和谢无涯在一起打闹玩耍卿卿我我,却也没经过男女之事,第一次看到这种香艳的场景,自然心驰荡漾,无法自抑,只觉得浑身发烫,下身更是酥麻难耐,忍不住把手放进裤裆里探到私处来回摩擦。


    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凄凉琴声从远处的桃树林中传来。


    雨晴心中一凛,如被冷水泼头,顿时冷静了下来,身体也不再发烫。


    她循着琴声向桃林深处走去,越往里走琴声也变得越清晰,那哀婉动人的调子彷佛直接在她心斗响起,让她心神黯然,忍不住就要落泪。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窈窕却略显单薄的女子坐在土坡上抚着手中的七弦瑶琴,孤零零的,就如数年前风雪中独自立在码头上的那个身影一般孤单。


    琴声戛然而止,若兰也发现有人来了,先是一皱眉,待发现是雨晴时,神情才舒缓了下来,招手将她唤了过去。


    「怎么大半夜还出来?睡不着吗?还是我的琴声吵到你了?」面对若兰的提问,雨晴只是摇了摇头,伸手在琴弦上拨动了几下,弹出的曲调与若兰弹的一般无二,只是少了那股哀婉凄凉。


    若兰淡淡的说道:「这曲子名叫秋江月,我生在南方,那里不比北方的一马平川,到处都是江河湖泊,水系纵横,这曲儿是家乡歌女们常弹的,想家了便忍不住弹上一次,到让你见笑了。你若是喜欢我教给你好了。」雨晴点了点头,跟着若兰学了起来,她本性聪明,听了一遍后便已学会了十之八九 ,只是在细微的转折之处还需若兰指点,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弹得一分不差,只是总也弹不出那忧伤的韵味。


    若兰苦笑道:「这琴弦与心相连,若是没有心境,便是技艺再精湛的大师也弹不出其中的调子。」她说罢抬起头,双眼望着夜空中的弯月,似乎想起了往事,沉吟一会,才缓缓说道:「我出生在南方江边的一个小村子,本来家里还算富裕,但在我十四岁的那年父亲便扔下娘亲和我们姐妹二人走了。家里因为没有男丁 ,大部分家产都被那几个叔叔霸占,我娘只能靠着做点针线活赚钱补贴家用。那几年里日子过的苦不堪言,全靠邻居对我们的接济过活。可就在十六岁的那一年,我第一次有了心上人,是邻居家的阿牛哥,他一直对我很好,用作木工活??赚的钱给我买做衣服的花布,我受欺负的时候他总会第一个出来保护我,他还会做各种小玩意,作木头娃娃………我们每一天都粘在一起,形影不离,那时候我一直在想,就这样过下去,以后嫁给他,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幸福………」说道这里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村里的地主刘老爷见我娘美貌,便纳了她为妾,我和妹妹也搬进了刘家。吃穿是不愁了,可寄人篱下的滋味却不好受,在刘家我和妹妹像下人一样伺候他们父子,日子过得反而不如以前快活。我本想和阿牛哥私奔,一起离开那个该死的地方,却被刘老爷发现,把我吊在树上整整打了一天,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养了半年才好,心却死了,后来机缘巧合,一位天龙门的长老正好路经此地,我便逃了出去,跟着他加入了天龙门。」若兰说完后低下头,默默地看着手中的瑶琴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她见雨晴仍在好奇的望着她,似乎还在等着她继续讲下去,不由苦涩的笑了笑,神色黯淡说道:「故事完了,没有后来了。五年后等我练成武功,带着十名手下回到村子准备接我娘和妹妹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村子早就没了。」「两年前的一个晚上,雨下得很大,江水泛滥决堤,把村子淹了,村子里五百多人一个也没逃出来,我娘、妹妹、阿牛哥全被埋在水下的泥沙里,那里除了一大片烂泥塘什么也没有了………」听到这里雨晴脸上神色微变,她从没想过,一向淡雅温婉,总带着微笑的若兰姐姐竟然有如此悲惨的过去。


    「如果我妹妹还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才会觉得珍贵,可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过去了,就再也无法找回来了。」「世事无常,我这辈子也未必再能回到家乡,如果你有机会到南方,替我去一趟大梁临江城,在城西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小镇叫芙蓉镇,镇子南边的那片沼泽便是我的家乡。落叶归根,我若是不能回去,就把我的头发带回去吧。」说罢她从腰间拔出长剑,从头上割下一缕青丝 ,装进一个香囊交给了雨晴。


    见雨晴小心的收好香囊,她也不再多说,站起身,收好瑶琴,拉着雨晴向海边走去。


    月光下,两人默默并肩而行,快到海边的时候,若兰突然说道:「其实这曲子除了悲凉还有几分相思,我心里难受,弹得未免过於悲了…你还小,还不懂什么是相思,等以后你有了心上人自然就明白了。」见她摇头,若兰微微一笑道:「怎么?你有心上人了?是不是在码头送你的那个少年?」雨晴脸上微红,低下了头。


    若兰叹了口气道:「他叫谢无涯对吧,那是谢凌云的传承者,北齐皇帝的亲侄子,以后天龙门北宗的大宗主 。他只能娶北齐皇室,所以你们不可能在一起,还是忘了他吧,免得以后伤心。」这句话触到了雨晴的痛处 ,她心中一震,转过头望向若兰,却发现若兰也在宁静的望着她,两个女人四目相对的一霎那,在对方眼中看到的却同样是难以言表的悲伤。


    一望无际的荒原被厚厚的寒冰和积雪所覆盖,灰黑色的大地上看不到任何活动的生物,显得死气沉沉。


    即使是初春,这里却依旧终日不见阳光,永远被沉沉的夜幕所笼罩。


    无穷无尽的暴风雪在天地间无情的肆虐 ,卷起一块块拳头大小的冰块,抛向空中 ,再狠狠的砸向地面,化成无数锋利的碎冰,四散纷飞。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即使最凶恶的极地暴熊也会老老实实缩在洞穴中冬眠。  然而就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中 ,一点时隐时现的微弱光芒却从一个山洞中射出来,彷佛黑夜中的一盏明灯,为迷路人指引着方向。


    望着从山洞里透出的黄色暖光,谢无涯在洞口微微犹豫了一下,但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从怀中抽出了那把饮血无数已经变成淡红色的银月匕首,向山洞深处走去。


    随着他的深入,洞里的血腥味越发浓烈,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在他心中生起,而此时他却异常的平静,没有一丝恐惧或是激动。


    山洞不大,转眼间已经走到了尽头,火光是从插入墙壁的一只火把上发出的,在离墙不远的地方还有两只极地暴熊的屍体。


    一只头骨破裂,脑子流了一地,另一只胸口心脏部位插着一根黑色的木杖,血还在从伤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显然刚刚死去,浓郁的血腥味便是从它们身上发出的。


    突然,一到电光毫无徵兆的出现在谢无涯的后背,直刺他的后心,谢无涯不及转身,手中的银月已经反向挥出,金属撞击声顿时如爆豆般在山洞中响起。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谢无涯已经和偷袭他的人交手了数十次,他的背后彷佛长了眼睛一般,根本不用转身,却丝毫不差的将那些致命的电光挡了下来。


    少年突然一声大吼,一拳向他正前方三尺处的虚空之处击了出去,只听一声闷哼,一个淡淡的影子在他身前浮现了出来,与此同时,在他背后纷飞纵横的那道电光也坠落在地上,那竟是一把一寸多长的灰色小剑。


    谢无涯一击的手,再也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拳拳狠狠向虚影击出,完全是毫无取巧的硬打硬拼,魂力闪烁的光芒犹如实质,在他的手上形成一个银色的拳套。


    在连续硬拼了几次后,敌人终於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被谢无涯一拳轰了出去,狠狠撞在石壁上,反弹回来,跌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他见敌人倒地,却仍不敢大意,身形一闪抢到近前,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对方的小腹上,又一拳打碎了她的右肩,同时顺手一拂按住她的胸口,魂力喷涌而出,瞬间封住了她的五大气轮 。


    从他被偷袭到出手成功制敌不过短短的数息之间,但谢无涯却彷佛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浑身脱力,摇晃了一下,双腿一弯也摔倒在地上。


    山洞中火把上火焰不住跳动着,映出一副奇怪的景象。


    少年靠在一头暴熊的屍体上大口喘着气,而那个偷袭他的敌人,就靠墙坐在对面五六尺远的地方,同样发出急促的喘息,一双杏眼正死死地盯着他。


    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谢无涯第一次看清了那个差点置他於死地的对手。


    那是一个极为美貌的女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虽然没有少女的清纯,却多了几分成熟的丰韵,让人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只不过她此时异常的狼狈,面色惨白,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批在肩上,一条血线沿着嘴角缓缓流下,灰色大衣上也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显然受伤不轻。


    而就在刚才的那场大战中 ,她身上的衣服也被魂力碰撞所形成的罡风撕裂成一条条碎布,露出了下面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胸口处两团饱满的乳肉随着急剧的喘息上下起伏,透过衣领依稀可以看到那两点惊心动魄的嫣红凸起。


    「你追了我六个月,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吧?」


    谢无涯笑嘻嘻的坐直了身体,一边说一边撕下衣服包紮着血肉模糊的右手,在刚才的硬碰中他也同样受了不轻的伤。


    那女子哼了一声,不服气的说道:「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无耻,把我引到这洞里用两只暴熊消耗我的力气,若是正面交锋,你未必是我的对手。」谢无涯冷笑道:「无耻?你操作飞剑从背后偷袭,自己却藏在我身前准备给我致命一击,这就不叫无耻了?若不是我练成了魂力场,却又如何找出你的方位?在这寒冰原上本就没有无耻二字,所有人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说完后他缓缓站起身,狞笑着向那女子一步步逼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女子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大叫道:「我是麒麟城玄天宗的圣女,大长老宁九霄的徒弟余珍,你若是敢动我一根头发……」「啊!」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却是被谢无涯一脚踩断了脚踝。


    「我动了你又如何?就算你是神女瑶宓,落在我手中 ,也要任我摆布。谢无涯的声音就像洞外的冰原一般寒冷。女子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连魂力修行者们信奉的九天龙神也敢侮辱 ,心中终於真的害怕了,软下口气来哀求道:「求求你,饶了我把,我们以往并无仇怨,我会一辈子记着你的恩情 。」她??见谢无涯沉默不语,又说道:「你也知道,寒冰原的那位君王很可能已经是魂术大宗师了,而你我不过刚刚进入大魂术师的境界,只有我二人联手才有一丝希望打倒她离开这里。你杀了我,就要一辈子在这个鬼地方东躲西藏。其实我追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的实力,是否能和我联手。」「如此说来,杀了你我就要一辈子困在这里,是这样吗?」谢无涯充满笑意的看着她,却看的那女子浑身一阵发颤。


    「你到底想要什么?」叫余珍的女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几个字。


    「要什么?」


    谢无涯突然一阵大笑道:「小爷我来这个鬼地方三年了,这三年就没摸过女人一下,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你说我要什么?你虽然老了些,不过毕竟是女人,长得也还不赖。」说着他俯下身,双手抓住女子的衣襟向两边一扯,轻松撕开了她本已破烂不堪的上衣,露出了那饱满丰盈却恰到好处的胸脯。


    「不要…」


    余珍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叫,泪水夺眶而出,咬着嘴唇哀求道:「求求你,别这样。我是圣女,身体必须保持纯洁。你若是破了我的身子,不如杀了我吧……」望着那双泪光迷离的眸子,谢无涯丝毫不为所动,伸出右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轻轻摸了摸她的耳垂,随后手指沿着她白净的脖子缓慢的向下滑去,最后停在了胸部,紧紧握住了那对温软如玉的乳房。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调笑道:「真没想到你还是处女,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相反我会让你尝尽这世间的极乐快活。」说罢他粗暴的一把撕掉她的裤子,一边用力蹂躏着她的乳房,一边掰开那双如凝脂般滑嫩而紧绷的大腿 ,伸出手指朝着她双腿间粉红色的私密之处插入,一插到底。


    「不,不要…你这个混蛋 …不要!」


    余珍叫嚷着扭动身体,企图摆脱谢无涯的玩弄,无奈她的气轮被封,失去了魂力后与常人无异,重伤之下又浑身脱力,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合拢被分开的双腿 。


    见她不断扭动雪白的大腿徒劳的挣扎,带着胸脯的乳肉乱颤,谢无涯心中慾火更盛,再也无法抑制,猛地将余珍掀翻在地,扑在她身上,低下头含住那开始膨胀变硬的乳头,贪婪的吮吸起来。


    同时伸出另一只手,几下就脱掉了裤子,将那早已涨到极限的硕大阳具顶在了她的阴道口上,用力的摩擦了几下,也不管她是否湿润,便一挺身硬生生插了进去。


    「啊!」


    在被插入的一瞬间,余珍只觉得下身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随后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巨大的刺激使得她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面色顿时变得如死灰一般,她凝聚起最后的力气伸手想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可手只伸到一半便虚弱的滑落到体侧。


    谢无涯清楚的感到自己的阳物被那温暖柔软的肉穴包裹着,心中无比的舒畅。


    这余珍虽然年过三十,却守身如玉,阴道湿滑而异常紧绷,紧紧将他的阳物夹住,使他不得不用力一插才插到她身体的最深处 。


    在余珍绝望眼神的注视下,谢无涯直接把她的大腿架在自己的双肩上,把阴茎抽到阴道口上,然后再猛裂的插到最深处 。


    他一次次重复着这个简单而粗暴的动作,每一次都用尽全力的冲刺,尽情蹂躏着身下的女人,没有半分怜香惜玉。


    随着每一次大起大落的冲击,余珍都会全身一颤,丰满的乳房和那两个樱桃般的小乳头不住晃动,下体则发出「咕唧、咕唧」的水声。


    细密的汗珠渐渐从她那如缎子般光滑的皮肤上渗出,而大量的淫水则随着谢无涯的抽插 ,从她阴道里直接啧啧的喷溅出来。


    谢无涯喘着粗气卖力的运动着,享受着一次次摩擦和撞击所带来的快感。


    作为高高在上的胜利者,他愉悦的看着那个曾经差点置他於死地的劲敌如今被压在身下,受尽折磨却无力反抗,眼神从无助到惶恐,再到痛苦,最后变为彻底的绝望。


    突然,他隐约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知何时,身下的女人已经停止了挣扎和哀求,紧咬着嘴唇 ,静静的望着他,眼中一片清明,完全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平静的彷佛波澜不惊的大海。


    然而他本能的感到,在那平静外表的背后却孕育着摧毁一切的惊涛骇浪。


    余珍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扭曲,染血的朱唇轻轻开启,轻声笑道:「去死吧!」谢无涯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清楚的感到她体内的魂力在一瞬间升腾而起,变成了可以焚尽八荒的烈火,摧枯拉朽般冲破了她体内被封的五大气轮 ,无休无止的向外扩散开来。


    由魂力燃烧所形成的透明火焰正从她身体里疯狂的涌出,迅速的将他赤裸的身体包裹在里面。这个疯女人在最后时刻竟然通过燃烧自己的魂力硬生生冲破了被封的气轮 ,要将两个人一起焚为灰烬。


    一旦魂力燃尽,魂魄也随之破灭 ,再也无法转世,那便是永远的毁灭 。


    「疯女人,想同归於尽没那么容易!」


    谢无涯一声怒吼,一把将银月匕首狠狠地捅进了她的肚子。


    锋利的刀刃端端正正的从她的肚脐眼正中插了进去,像切豆腐一样,直没到柄。


    而在匕首插入的一瞬间,刀身上突然闪起了夺目的银色铭文。


    随着匕首插入腹部,余珍先是感到肚脐上一阵冰凉,随之而来的则是剧烈的疼痛,疼得她神智一阵模糊。


    而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一股冰凉一进入她的身体就彷佛有了生命,一道冰线迅速沿着她的经脉逆行,将本已飞速旋转的气轮生生冻结,而可以毁灭一切的焚天之火竟然被那股冰凉所覆盖,并随之熄灭 。


    「你?………」


    余珍愣愣的望着谢无涯,她无法相信自己拼着魂飞魄散燃烧了毕生集聚的魂力,却连和敌人同归於尽也办不到。


    谢无涯死中得活,此时仍然惊魂未定,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气急败坏地骂道:「好啊,你这臭婆娘连这种阴毒的法子也想的出来,还想拉着我一起下地狱……幸亏老子这把银月匕首是罕见的冰属性魂印之器,不然还真被你得逞了。呸!你想死 ,我成全你,不过在那之前我要让你再舒服舒服。」说罢他再一次将阳物插入了余珍的下体,只不过这一次他将魂力集中在自己的阳物上,那东西顿时涨大了一倍,变得坚硬如钢。


    这样一来,每一次插入,坚硬的龟头都会狠狠撞击在余珍的子宫壁上,同时巨大的阳具也把她的阴道硬生生的撑开撕裂,殷虹的鲜血顿时从她腿间稀稀拉拉的流了出来。


    余珍被如此巨物折磨的死去活来,疼得两眼发黑,痛不欲生,无奈身体无法动弹 ,只能被任意摆布,此时却连寻死也不可能。


    又一次猛烈的冲击后,谢无涯终於无法压制,在她体内一泻千里。


    他喘着气将阳物抽出,看着一股白色粘液混着黄色尿液从余珍腿间流出,狞笑道:「怎么样,舒服吧。看来你这骚货也不过如此,怎么连尿都被干出来了,是不是还嫌不够?」余珍勉强抬起眼皮蔑视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


    谢无涯大怒,一把将她的身体翻过来,让她双膝跪在地上,屁股朝天,朝着她不断抽搐收缩的后尻孔吐了口吐沫,随后将重新涨大的肉棒举起,猛地插进了她的屁股。


    余珍就如死人一般,趴在哪里任他随意摆布,连哼也不哼一声。


    又经过一番剧烈的抽插后,谢无涯才发泄完压抑已久的慾望,将阳具抽出时却发现一股黄褐色的恶臭污秽从她后尻孔中喷了出来。


    「什么狗屁圣女,原来也如此之臭!」


    谢无涯抱怨着站起身,走到一只暴熊的屍体前,一把将插在它胸口的木杖拔了出来。


    只见那木杖长约七尺,通体黝黑,他在上面弹了弹 ,竟有金属碰撞之音,不由赞了一声好兵器。


    他见那余珍仍屁股仰起趴在地上,想起刚才的惊险,不由的杀心大盛,冷笑道:「你不是想死吗,现在就送你上路。」说罢走到她身后,一把将那木杖插入她的阴道,随后一声大吼,突然发力。


    魂力激荡下,那木杖犹如疾射而出的铁锚,朴哧一声从余珍的体内穿过,经过腹腔胸腔,最后竟从她的口中穿了出来,余势不歇,杖头深深插入了冻土中一尺有余,将她活活钉在地上。


    余珍早已被折磨的只剩下半口气,神智迷迷糊糊,此时突然惨遭木杖穿身之苦,不由得发出一阵杀猪般惨叫,身体本能的在木杖上扭动起来。


    随着她的挣扎,越来越多的血从她的腿间和嘴里喷涌出来,转眼间就在地上染红了一大片。同时从她嘴里喷出来的还有一些黄黑色的液体,剧痛之下,她竟然连胃里的东西也吐了出来。


    她挣扎了一会后便不再扭动,转而变为一阵阵有节奏的抽搐,带动着饱满硕大的屁股晃动,显得有些诡异。


    终於,在经历了最后一次痉挛后,她彷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四肢完全瘫软下来,随着从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吐气,她身子猛的一颤便再也不动了。


    只可惜这位在玄天宗地位仅次於长老,每天受到无数信徒顶礼膜拜的圣女,却惨死在寒冰原,落得个备受蹂躏,屎尿齐流 ,木杖穿阴而亡的悲惨下场。


    谢无涯见她已死 ,微微松了口气,从她小腹上拔下匕首,擦去血迹,重新收进怀里,这才吹灭了火炬,向洞外走去。


    当他走出洞穴时暴风雪已经停了,天地间虽然仍是黑沉沉的连成一线,但冰雪世界里已不再是无尽的漆黑,一道彩色斑斓的光带悬挂在夜空中 ,变幻不定,缓缓旋转,聚散蜿蜒,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


    然而谢无涯却并没有被这世间罕见的奇景所吸引,他只是皱着眉默默的望着远方地平线的尽头。


    在那里,在那片连最灿烂的极光也无法完全照亮的巨大黑暗中 ,孤零零的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山峰,直上直下的山体接天连地,彷佛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俯视着广袤的冰原。


    当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出於本能的远离那座山峰,每当他鼓起勇气接近它时,一种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便让他落荒而逃。


    寒冰原,狼牙峰,冰原一切生物的禁地,只因那里住着这个冰雪世界的统治者,也是这里唯一的君王。


    如果他想堂堂正正的离开这里,就要走上那座山峰,打倒那个强大到恐怖的存在,在封顶点起烽火。


    「大宗师又怎样!也许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但时间永远站在我这一边,早晚有一天我会登上那座山,打到你,将你踩在脚下,就像对余珍一样。」谢无涯心中默念着宣战的誓言,反手一掌拍在身后洞穴口的石壁上,哗啦啦一阵巨响,坍塌的巨石封住了洞穴 。


    他突然仰起头,如极地雪狼般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叫,转过身,向着远离山峰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


    阳春三月,桃花坞中的桃花尽皆开放,十里桃林,桃花烂漫芬芳,一眼望不到边的粉红宛若漫天的云霞,撩人心魄。


    忽而,桃林中飘来几串银铃般的笑声,寻声望去,却见几个身穿红绿纱衣的少女嬉笑着走来。


    少女们年纪有大有小,容貌各异,却是同样的身资婀娜,面颊绯红,眼波流转中透着万种风情 ,在桃花的映衬下分外妖娆。


    原来今日是桃花坞中难得的休息日 ,少女们没有了早中晚课,自然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借赏花之机出来玩耍嬉戏。


    桃林中莺歌笑语,佳丽缤纷,正是花美若人,人花相和,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象。


    在桃林外的一处高坡,雨晴独自一人躺在一片青草上,失神的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发呆。


    和风轻轻,吹动着她头上的青丝 ,桃林阵阵微漾,一股馨香直透心扉,而她却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山,对春意盎然的花海美景视而不见。


    「穿过那两座最高峰之间的山谷,只要走四天就能到岛的另一边,如果有条大船便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困了她三年的囚笼。」雨晴默默寻思着独自逃走的可能性 ,自从拥有洞察之力后,她的直觉变得格外灵敏,而心中的不安也与日俱增,似乎一股巨大的危险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雨晴,我在这里坐一会好吗?」


    一个轻柔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燕子从坡下走上来,在她身边的一块青草地上坐了下来。


    雨晴对这个平时很少说话的女孩并不反感,性格软弱的燕子在这三年中受尽了紫栾等人的欺负,虽然名为同学 ,实际却是紫栾姚倩二女的丫鬟,每天除了习文练武,还要做那些倒夜壶刷马桶之类的脏活累活,过的苦不堪言。


    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她对雨晴一直很友好,把这个哑巴姑娘当成了唯一的朋友,每次见面总是对着她微笑,有时候也会来找她来诉说心中的苦闷,虽然从未得到过回应,她却并不在乎。


    只是今天燕子显得心事重重,在这春暖花开的美丽季节里,本该快乐的少女眼中却带着淡淡的忧郁。


    她陪着雨晴看了一会远山,突然问道:「雨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她当然知道雨晴不会说话,於是自言自语的答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三年里,我们学了那么多的技艺,将来会有什么用?学琴棋书画也就罢了,但我们这些弱女子却为何要去学那些狠辣的剑法和宫廷礼仪?


    他们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真的像若兰姐姐说的那样,学成后就会进入天龙门,然后过上无忧无虑衣食不愁的生活吗?既然有如此好事,为何还要把我们困在这孤岛上,倒是像怕我们跑了。这几年中很多无法完成学业的人都离开了,你觉得他们去了哪里?真的被送回家了吗?还是被……」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低下头似乎在苦苦思索着答案,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盯着雨晴,咬着牙说道:「也许……她们都死了。」见雨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她又解释道:「一开始我也不信,可后来我听紫栾说她捡到了一个小木佛,是被海浪冲上岸的。那是一个女孩所带的护身符,她才离岛不久,那东西是她妈妈送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贴身带着,绝不可能弄丢,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死了,那是从她屍体上掉下来的。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活着离开岛,而其他人都会死在这里。」「我的成绩一直不好,也许下一个离岛的就是我,所以我必须提前离开。那晚我偷听到紫栾和姚倩的谈话,她说今晚有一艘运送食品衣物的船要上岛,只要藏在船上,就能连夜离开这个鬼地方。今晚我会求她带上我一起上路,如果我能成功逃走,你也尽快逃吧。」说完后她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站起身笑了笑,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可我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我想家了,想家里的父母和哥哥,想那些陪我玩耍的小伙伴,想那条从家门前流过的小河,也想给我买糖吃的邻居伯伯……我走了,谢谢你肯听我瞎说。」说完,她转过身一路小跑着去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雨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注定不再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先是一声尖叫将众人从睡梦中惊醒,隐约听到有人大叫「杀人了,快来人啊。」紧接着海滩上一阵大乱 ,依稀可以看到火光晃动,似乎有人在打斗,接着是叫骂声和兵器撞击声,偶尔还传来几声让人揪心的尖叫。


    不过吵闹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外面就彻底平息了下来,岛上再一次变的死一般的寂静。


    事情发生时,雨晴正静静的坐在屋子里修炼,自始至终她连眼皮也没睁开过,从燕子告诉她一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故事的结局,既然一切已成定局,又何必去管呢。


    在太阳即将升起的那一刻,钟声一如既往的准时响起。


    雨晴梳洗完毕,走出屋子来到平时做早课的空地上,却发现所有的女孩都已经早早的到了,只是现场的气氛异常凝重,一个说笑的也没有。


    她从几个女孩身边挤过,来到前面,这才发现今日空场中央突兀的立了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桩。


    木桩上绑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女,在清晨的寒风中瑟瑟的发着抖。


    虽然披散下来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雨晴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紫栾。


    只不过她此时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气活现,耷拉着脑袋,双手被紧紧地反绑在背后的柱子上,雪白的胴体上伤痕遍布,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 ,但皮肉却向外翻出,显得极为可怖。


    在紫栾身前的地上还躺着一个面容清秀娟丽的女孩,面色惨白,口鼻扭曲,双眼圆睁着望着天空,嘴角和鼻孔边还挂着斑斑血迹,正是早已死去多时的燕子。


    她的上身赤裸着,鲜血浸透的上衣被从中间撕开,一对小巧的乳房露在外面。


    在她微微隆起的右乳顶端乳头正下方是一道一巴掌宽的刀口,血已经被擦净了,惨白的肌肤上,刀口就像张开的嘴一样咧着,露出了下面黄色的油脂和暗红色的内脏。


    「这一刀刺在肺上,一刀致命,她应该是被自己的血呛死的,死前一定十分痛苦。」看到燕子死不瞑目的惨状,雨晴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难过,她本以为自己早已心如铁石,却没想到今日竟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


    没过多久若兰就来了,她的脸上冷如寒霜,再也没有了平时那如春风般温柔的微笑。


    她走到紫栾面前,看了一眼浑身是伤垂头不语的女孩,随后转向众女,冷冷的说道:「昨晚,紫栾企图私自离岛,被燕子发现后竟然将她杀死灭口。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粉 ,在姚倩的协助下,这恶女最终还是被擒住。」她话一出口,下面顿时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企图逃走的人会是紫栾,她是岛上的管事,平时在桃花坞说一不二,地位仅次於三位老师,连她都想逃走,莫非岛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众所周知,姚倩是她的死党 ,却在这关键时刻跟她反目,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


    众人纷纷猜测,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场面一片混乱 。


    若兰咳嗽了一下,制止了众女的议,转向紫栾,继续说道:「我在你们上岛时就说过,在桃花坞不管你们如何闹,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谁敢私自离岛,抓住了便按岛规处死 。紫栾,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紫栾此时也知道今日活不成了,反而不再哀求,而是咬着牙说到:「杀燕子的是我,要离岛的也是我,今日落得这般下场,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只怪我学艺不精 ,被你们擒住,怪我瞎了眼,信错了人。」说道这里她突然抬起头,目光如剑,瞪着人群中的姚倩恶狠狠地咒骂道:「姚倩,你这贱人,从你上岛的那一天,我哪点亏待了你?有人欺负你,我第一个帮你出头,你病了,我一步不离在你身边照顾你。我记得你说过要感激我一辈子,好啊,想不到你就是这样感激我的。本来说好一起逃走,你不走也就罢了,却为何要去告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说啊!你不说,我就是死也不会闭眼,我要睁着眼看着你的下场,我在地狱里等你。」姚倩被她骂的说不出话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自始至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竟连头也不敢抬一下,显然心中有愧。


    若兰冷笑了一声说道:「紫栾,你死到临头,却还要嘴硬 。当初我看你是个人才这才升你做管事,你却仗势欺人,骄横跋扈,今日又做出这种事来,纯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只可怜了被你害死的燕子,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你会下此毒手,死后却连眼也合不上。」她又转向姚倩安慰道:「姚倩,你是非分明,能大义灭亲 ,这次做的很好,以后岛上的管事就由你来担任,你好好干 ,别让我失望。」姚倩等的就是这句话,见若兰对自己如此信任,竟然感激的流下泪来。


    若兰又从旁人手中接过一条绳索递给她,说道:「紫栾罪不容赦,既然你成了管事,她自然交给你处置。可她虽然犯了大罪,毕竟是女子,你们以前又是姐妹,就不要见血了,给她留个全屍吧。」姚倩伸出颤抖的手接过绳子,走到紫栾面前,咬了咬牙道:「姐姐,你修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违反了岛规,辜负了若兰姐姐。我这就送你上路,望你早日投胎转世。」「呸!」


    紫栾气的眼睛都快瞪裂了,对着姚倩狠狠吐了口吐沫。


    姚倩侧身闪开,也不多说,走到她的身后,用绳子在她白净的脖子上绕了两圈,然后骤然收紧。


    那草绳是栓水桶用的,浸了水后,异常的坚韧,片刻间就深深的勒进了她的肉里。


    紫栾只觉得脖子被勒的一阵火辣辣的难受,出於本能在柱子上扭动着挣扎起来,同时张大了嘴便欲呼叫。


    可她一张嘴,舌头就不受控制的伸了出来,肿的比平时大了两倍,完全堵住了她的喉咙口腔,却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她的双手又被紧紧绑在背后,为了缓解疼痛,她只能双腿乱踢,屁股在木桩上蹭来蹭去,显得即滑稽又诡异。


    「抱住她的腿 ,别让她乱动。」


    在姚倩的指挥下,另一个急於立功的女孩大着胆子走过去,一把抱住了紫栾的双腿 。


    可紫栾踢腾的实在太过厉害,她力气又大,那女孩眼看压不住她,索性一咬牙,身体前倾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上去,才勉强将她抱住。


    这下紫栾连腿也踢不动了,只能默默忍受着窒息所带来的痛苦。


    她用尽全力吸着气,却没有半点空气进入她的肺里,平时一个简单的呼吸动作此时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的脸渐渐涨的通红,双眼出血 ,眼珠几乎从眼眶里凸了出来,嘴巴微微的张合,口水顺着伸出口外的舌头不断向下流淌。


    她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带着两个丰满的乳房和粉红色的小乳头一起微微颤动,在死前拼命挣扎的这一刻,她竟显出从未有过的美丽性感。


    又过了一阵,紫栾终於没有力气挣扎,转而微微的抽搐起来。


    随着每一次抽搐,大量的白色泡沫开始从她嘴里流淌出来,同时还有少量的血从鼻孔流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行刑的空场上安静的出奇,只有绳子勒紧脖子上的肌肉所发出的咯咯声。


    所有女孩都静静的看着这位岛上昔日的管事做着最后的徒劳挣扎,在极度的痛苦中经历着漫长的死亡过程。


    有人眼中流露出不忍,也有人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冷笑,而更多的人则是表情麻木,似乎这个将要死去的女孩跟她们完全无关。


    若兰缓缓走到雨晴身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雨晴,你记住,这世上最险恶的就是人心。有些人为了一点点利益,就会出卖身边最亲近的人。以后你若是心软了,就想想今天看到的。」尽管紫栾体力极佳,但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也支持不了多久。此时她已经停止了抽搐,任由口水混着血沿着下巴吧嗒吧嗒的滴在胸脯上,眼皮也耷拉了下来,每隔一会身体才会微微抖动一下。


    又过了一阵,她的身子突然一软,一道黄色的涓涓细流从她的腿间喷出,沿着洁白的大腿内侧流下。


    那个抱住她双腿的少女一下子来不及反应,被她失禁的尿液浇了一脸,不由大呼晦气,赶忙放开了她??的腿 。


    紫栾在小便失禁后便再也不动了,而姚倩仍怕她不死 ,又勒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罢手。


    随着绳子被解开,紫栾的头向前耷拉下来,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垂在自己的胸口,而她的脖子上则多了一道一指深的暗红色深沟,在惨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一切都结束了,不过短短两柱香的时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彻底消逝,寒风中紫栾的屍体一动也不动的瘫软在柱子上,时不时仍然有尿液从她腿间滴下,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潭。


    看着她死后出丑难看的样子,若兰也有些不忍,命人将她的屍体从柱子上解下来,用布裹了,在桃林边挖个坑 ,和燕子的屍体一起埋了。


    随后早中晚三课按时进行,众女们各自去上课,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所有人都沉默了许多。


    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总会被有选择的很快忘记,一个月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女孩们又有说有笑的在一起玩耍嬉戏,而紫栾被处死的事情再也无人提起,就像一颗丢进池塘的小石子,在激起几圈涟漪后沉入湖底消失不见。


    只是偶尔在把姚倩和之前的管事做比较时才会有人提到她的名字,而燕子则被彻底忘记,彷佛她根本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春天就在一天天枯燥却紧张的学习生活中过去,自从换了管事后,众女的日子并没有好过,相比紫栾的飞扬跋扈,姚倩的狠辣和锱铢必报更让众人从心底里发寒。


    然而她也并非一手遮天,很快就开始有人挑战她的权威。


    那是一个叫宁萱的女孩,之前由於年纪幼小,并不显眼,但她天生聪明过人,资质奇佳,越往后进步越快,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各课学业上隐隐有压过姚倩的势头。


    姚倩几次想找机会除掉她却都被她小心的应付过去,而那些被姚倩排挤打压的女孩也都纷纷聚集到她的身边,成为了可以和她分庭抗礼的势力。


    若兰似乎很喜欢看到有竞争者出现,对宁萱也格外关照,桃花坞中的女孩们在无形中分成了两派。


    就在两派激烈的争斗中 ,一年多的时间又飞逝而去,几乎没有人察觉岛上又少了七个女孩,只剩下十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