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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诡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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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诡事录: 【风月诡事录】(1)(乡土灵异文)

    作者: yyds543


    20/02/16


    第一章:村事


    武鸣镇,坐落在关东地区正中偏南的一块平原之上,关于这名字有这么个不


    可考的说法:这地界在闯关东时期后,逐渐由贫变富,俗话说穷文富武,也许是


    迁徙过来的人都习武,继而演变成家家尚武,再后来此处便以「武鸣」为名,说


    是要以武功声鸣天下。最新地址4v4v4v.us龙腾小说 <a href="mailto: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a>不过随着时代的更迭,镇里的人不是抗日参军血战沙场,


    就是再次背井离乡......如今会武的人士已寥寥无几,可这名字倒是流传至现在。


    武鸣镇里有个村子名为明镜村,依山傍水,即可上山打野味刨山货,又可下


    河打渔捕虾,物质资源很丰富。不过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自给自足似乎满


    足不了明镜村的爷们儿们,想要致富,还得离开这小地界走出去,于是乎村里的


    男人们大都去南方打工闯荡了,只留下一帮盼夫 归来的媳妇们和待赡养的老人孩


    子。


    时至酷暑三伏,湛蓝晴空之上没有一丝云彩,光辉和炽热毫不留情地倾洒世


    间。田间青绿的稻子蔫蔫巴巴,离远一看那家家户户的水泥房好像都大了一圈,


    看家护院的狗吐着舌头趴在窝里不出来,但有几个人却顶着烈日,慢慢朝田埂走


    去。


    「为啥咱要赶着最热的时候出来浇地啊?」


    「别废话了,谁让咱俩昨天忘了......受罪就受罪吧。」


    「你也是,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喔?你都记不住,我怎么能记得住?」


    「卧槽你脸喔?我得告诉欢婶儿去......」


    「草,没良心啊......从小在我家住,我妈把你当亲儿子,我可把你当亲弟弟


    啊。」


    「诶诶诶,打住,把我当亲弟弟怎么有好东西不先想着我?」


    「额......弟弟,孔融让梨的故事,没学过么?」


    「滚滚滚!」


    张靖非轻轻松松地担着俩铁桶,狠狠地剜了一眼身边没脸没皮的李庆征,对


    自己这个发小兼死党 十分的无语。


    「你俩干嘛喔?快跟上!」前方一道洪亮的大嗓门把被晒得迷迷糊糊的二人


    喊得一激灵。只见两个戴草帽的丰腴少妇正拧眉瞪眼,都是一脸的煞气,不过因


    为二人长得漂亮,生起气来也别有一种美丽。


    张李两家是四代的邻友,这么多年已经处得像亲戚了。那领头的美妇见俩小


    子磨磨蹭蹭,回身一脚就踢在李庆征屁股上,要知道常年劳作的女人力气不比男


    人差,李庆征这小子也壮实,被这么大力踢也就趔趄一下,肩膀上的扁担还有挂


    着的俩铁桶还是稳稳当当的。


    梁欢婶儿指着李庆征破口大骂:「撒楞的!再不去地都他妈快旱死了,今年


    收成不好看我不打死你!」


    张靖非见到河东狮吼般的欢婶儿,不禁一哆嗦——因为小时候没少挨这位婶


    子的揍,这心理阴影一下子就被唤醒了。


    李庆征苦着脸,嘟囔道:「怎么光踢我啊......我可是你亲儿子啊。」然而见


    老娘又瞪着自己,便再也不敢吊儿郎当。张靖非看他那吃瘪的样,心中暗笑,他


    不敢明着笑,倘若让欢婶儿看见,那下一个挨踢的就是自己。


    就这样,四人很快便来到自家大地,张李两家的地紧挨着,笼共四大块。别


    人家要么是自己有小泡子水,要么用机器抽不远处水塘的水来浇地,而老李家则


    不然,他们家就在地里打了口井,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让别户人家都羡慕不已。


    因为这口便利的水井是张老太爷打的,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份恩情代代


    相传,如今老张家没落,这么多年老李家也一直帮衬世交,平日也打理着张家的


    田地。老张家也要头要脸,不会白占老朋友的便宜,于是张靖非外出打工的爷爷


    每次回来都会给李家相应的劳酬,李家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一些钱,而且没事还偷


    偷给张靖非开小灶。


    「老张,爷爷今年还回来吗?」李庆征从水井挑完水回来,一边和跟张靖非


    顺着田埂浇水。


    张靖非揩掉脑门上淌流的汗,摇头道:「今年应该得年根底才回来吧,上个


    月去雷姨那里打了电话问的。」


    「唉......咋整,我爸说今年 过年又不一定回家,他和我哥都两年没回来了。」


    李庆征落寞地说。


    「别看李叔回来的少,他挣得多啊,会做生意的人就是不一样。」张靖非低


    着头说,清澈的眼眸中尽是羡慕。


    「我爸说再过几年稳定了,就把咱们都接过去,去南方大城市住!好好 见见


    世面,爷爷也不用去山里砍木头了......爷爷也太犟了,明明咱们的钱都......」


    李庆征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他偷偷瞄了张靖非一眼,见小伙伴没有


    异样,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可张靖非哪能没听见喔?虽说李家待他如亲人一般,


    可他和爷爷一样的倔强脾气,他始终认为自己像前几天看的《红楼梦》里,寄人


    篱下的林妹妹——他也只看到前几回便不再继续看了,毕竟对他这个才14岁的少


    年来说,还是《西游记》更通俗易懂。最新地址4v4v4v.us『地址发布邮箱 <a href="mailto: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a>


    这个少年暗暗想道:「好好学习,以后出人头地!」这句话爷爷每次临走都


    会跟他说,同村的大有叔也经常说,以前年龄小不明白,现在他终于明白一点儿。


    ***  ***  ***


    张靖非偷偷看向旁边田埂与他们相向而行的欢婶儿她们,另一个女人是李庆


    征的大嫂,章颖。她原本是村里的高材生,高中毕业后因为母亲染上坏病而被迫


    外出打工,这才和李庆征的哥哥相识,相爱,结婚。他很喜欢和章颖唠嗑儿,还


    有班主任叶老师,他觉得有知识的人谈吐举止就是那么不一样——起码和那些唠


    家不长里不短的婶子 阿姨们比,甚是脱俗。


    「诶诶,看啥喔?......你偷瞄我大嫂干嘛?」李庆征见张靖非偷瞟章颖,也


    瞧了过去,只见欢婶儿和大嫂正浇地, 三伏天实在太热,俩人穿个短褂背心和黑


    褂裤就出了门,本就是民风彪悍的地界,又没光不出溜露个大腚,看见了又能说


    啥?欢婶儿正弯着腰,那俩大肥奶吊钟似的在衣服里晃晃荡荡,而大嫂的胸前更


    像挂了俩大柚子,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更密实。


    「没看什么......」张靖非把头一沁,结果这一低头就看见李庆征裤裆那儿支


    个帐篷。张靖非知道这是鸡巴起性了,起身一巴掌就拍在李庆征胳膊上!


    「诶我操......」李庆征吃痛也不敢在老娘面前爆粗口,强忍着声音低声骂道:


    「你他爹的要干啥?」


    「你干嘛喔?不该看的别看。」


    李庆征皱着眉头怨道:「诶我去,你看我大嫂我都没说啥,我看看还不行啊。」


    张靖非支支吾吾地说:「我也没往......那个方向瞅啊。」张靖非早就发觉自


    己胯下那根小弟弟能硬了,一来是他不太懂这些生理知识,二来是他的性器有点


    特殊,羞于启齿,所以每当和李庆征谈及此事他都有点不好意思,可这一支吾更


    让李庆征误会了。


    李庆征贱兮兮地说:「咋样,我大嫂的胸脯和屁股大不大,翘不翘?」平日


    里他和张靖非就谈论哪家的姐姐婶子好看,奶子大腚大,这回到了自家大嫂,他


    莫名其妙 地心中一热,不禁吞了口唾沫。


    可没想到张靖非那巴掌小脸突然一扳,竟然 十分严肃,他沉声但还是有点奶


    音说道:「那是大嫂,你说的过分了啊。」


    李庆征见张靖非瞪着自己,知道他是真生气了,也为自己一时口花花而后悔,


    可是刚刚自己对大嫂身体的评价,却在他这个青春少年 躁动的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我这......你就当我放了个屁。」李庆征赶紧拍了自己嘴两下,张靖非也是


    来火快消火也快的主,长叹一声后两个少年便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就这样


    他们也不顾日头火辣,有说有笑中,两家的田便浇完了。


    两个小半大小子热得跟孙子似的,直接光着膀子拿井水互相往身上浇,别看


    两个小子精瘦,都是一身疙瘩肉,湿漉漉的上半身在阳光下显得油光光的,口干


    舌燥下直接蒯一舀子水「咕咚咕咚」地灌进肚去,冰凉可口还有点拔牙的井水甚


    是解暑,简直是透心般的凉爽。


    「诶呦喂......累坏我了,腰都要累折好几回了。」李庆征扶着干瘦的小腰板


    呻咛道,章颖正拿着草帽扇风,一听不免笑道:「小孩子家家的,长腰了吗?还


    累折好几回,你折一个我看看。」


    李庆征刚想反驳,可突然一愣,不知在思索什么。张靖非觉得李庆征那空空


    的大脑似乎想不出啥,便笑嘻嘻地看热闹,终于,在一男一女两道期待中又夹杂


    一丝看笑话的目光中,李庆征红着脸,恼羞成怒道:「大嫂!」


    章颖一双杏眸亮晶晶的,盈盈一笑,摸摸自己小舅子的头宠溺地说:「有空


    别老打游戏,多跟小非学学,多读书,咱家可指望你俩当大学生喔。」


    李庆征瘪了瘪嘴,嘟囔道:「可饶了我吧,让我干活都比让我看书强。」


    章颖娥眉微蹙,略大声说:「现在还是读书好,念书了有文化,到了外面才


    有大出息。」可李庆征不以为然,这回嘴快道:「我爸也没上过学,现在不也做


    生意挣大钱么?」


    「你爸能挣钱是因为他点儿好,一天学习没能耐,跟人抬杠劲劲儿的。」欢


    婶儿这时走了过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李庆征,「要是你像小非那么听话懂事,


    我一天可省老心了。」


    「那您咋不让他当您儿子喔?」李庆征不服气地说。


    欢婶儿一乐,一把将小小的张靖非搂在怀里,笑眯眯道:「这不跟儿子一样


    么,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说完还「叭」地亲了张靖非的脸一口,李庆征见老娘


    如此作态,有些受不了这种肉麻的动作,打了个冷战就往回走。


    欢婶儿扯了扯被汗溻湿的花背心,明媚的大眼睛像是会笑,她藕臂一挥颇为


    豪爽地招呼道:「走吧,回家!」


    ......


    「哟!老李家全体出动啊,这是干啥去了?」


    路口遮荫的柳树下,三四个把背心掖在胸口腆着大肚子的小老头,坐在马扎


    摇着蒲扇正饶有兴趣地瞅着回家的欢婶儿一行人。或许是阳光的关系,张靖非觉


    得那几个老头的眼睛像是雷姨家的验钞灯,冒着星星闪烁般的紫光,目不转睛上


    下左右仔细地「验」着欢婶儿和大嫂。


    欢婶儿年近四十见的场面多多了,面对这几个老流氓的眼神可以视若无睹,


    可大嫂没到三十还年轻着,她美眸之中微有怒意,却也不好发作。


    只有李庆征那个傻缺啥也没看出来,眯着眼睛像是要困死那出,回答道:


    「浇地去了。」


    一个脑袋像大猕猴桃长满了灰白寸毛的老头龇俩大黄牙看着俩后生,咧着大


    嘴猥琐地笑道:「肥地都荒多少日子了,可得好好浇啊。」边说那眼神就贼溜溜


    地往 两个女人身上扫去。几个老头一听,都嘿嘿地乐得不行。


    张靖非和李庆征都没听明白啥意思,还纳闷儿喔,地明明没荒啊?


    「俩半大小子行不行啊?要不我们帮帮你俩啊,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诶哟,你们还好使吗,还想浇地?」欢婶儿把盘好的麻花辫一甩,不紧不


    慢又阴阳怪气地说:「尿尿都滴滴落落湿一鞋的人,省省力气吧哈!」


    一帮老头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其中有一个不服气,站起来继续叫嚣:「谁


    说不行,让吃饱了肉馒头就行,李家媳妇,不知道给不给吃啊?」


    「要来我家帮工,这山货水货都供,就是不供这肉馒头,想吃?回去找你自


    家媳妇去。」欢婶儿说完把辫子又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嫂绷着脸拉着俩傻


    小子快步跟上,只留下一帮哈哈大笑,还有一个自讨没趣的老不正经。


    ***  ***  ***


    四人回到李家快下午五点了,大嫂赶紧起火做饭,欢婶儿还想趁着勤快劲儿


    摘摘菜 园子里的 小白菜和辣椒啥的,李庆征说啥也不干了,一溜烟直接钻屋里躲


    着,张靖非看欢婶儿连轴转也辛苦,就跟过去帮忙拾掇拾掇。


    张靖非一直没想明白那几个老头说的是啥,便凑过去问欢婶儿:「婶子,为


    啥他们说地荒了......还有肉馒头啥滋味,哪天您能做做不?」


    欢婶儿略微一顿,继而温柔地笑道:「荒啥,没了男人咱们种不了地了?别


    听那帮老瘪犊子瞎叭叭......肉馒头,馒头带了肉,那不就是包子吗?这傻小子......」


    张靖非挠挠头似懂非懂地笑着,转身就去帮忙收菜,也是他 年纪小阅历浅,


    并没有看出欢婶儿的笑容中,那一闪而逝的落寞......


    「庆征,庆征!别跟我装犊子,赶紧去你雷姨那儿打酱油去!」


    打酱油,就是单纯的打酱油,还没有后来的引申含义。


    听到厨房里大嫂罕见的说出脏口,张靖非噗嗤一乐,没一会儿就看见李庆征


    拎着酱油壶,不情不愿又低眉搭眼地走出门。


    「老李,我替你去啊!」


    李庆征的愁眉苦脸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正眉飞色舞地要把零钱递过去,就


    听张靖非的下一句话:「昨天借的碟我看看先。」


    「......我还没来得及看喔。」


    张靖非一挑眉,戏谑地说:「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老想当我哥,就得有当


    哥哥的样子啊。」


    李庆征最不服的就是被人拿捏,他脖一歪嘴一撅,一副电视里宁死不屈的战


    士的模样,不忿道:「你想的美。」


    可张靖非胸有成竹地一笑,得意地说:「五鞭酒,不想喝了?」


    「张哥,你是我哥,快去吧,我把车子推出来啊!」李庆征以迅雷不及掩耳


    之势换成一副奴才相,把零钱和酱油壶塞进张靖非手里,然后风风 火火地从下屋


    推着自行车跑出来。


    张靖非接过自行车,奸诈地一笑:「好,一杯酒,换一张碟外加替我干活。」


    李庆征不可置信又激恼地说:「还带上赶子加磅的?老张你......你学坏了啊。」


    「你喝不喝吧,机会就在眼前。」


    「干嘛喔?你个懒得出奇的别耽误人小非打酱油!」欢婶儿见儿子又磨磨蹭


    蹭,在 园子把边儿的另一头催促李庆征。


    李庆征垂头丧气,郁闷道:「行,算你狠。」


    张靖非哈哈一笑,两步一悠跨上擦得锃光瓦亮的二八大杠,哼着小曲儿悠哉


    悠哉地骑向远方,叮叮当当的车铃一路清脆,为即将入夜的明镜村,吹奏轻松悠


    扬的序幕曲。


    在铃儿响叮当的悦音中,张靖非把自行车蹬得飞快,一转弯差点没刹住车,


    倒是把对过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


    这中年男人个子不矮,穿个淡蓝色晴纶的半袖,下身一个松松垮垮的迷彩大


    裤衩,大光头上都是豆粒般油腻的汗滴,贼眉鼠眼不说,下巴还留着一撮细长细


    长像老鼠尾巴似的胡须。


    「小兔崽子,骑那么快干嘛啊!」这男人一见是张靖非,又怒又笑道。


    张靖非也吓够呛,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大有叔,您这是干嘛去?打麻将刚


    回来?」


    王大有一腆肚子,神秘兮兮地说:「我啊......先不告诉你,过段日子,叔请


    你吃饭啊!」说完,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双手插兜扬长而去。


    这王大有就是明镜村里没出息那类的男人,不出去闯荡也不好好工作,一天


    就是打麻将喝喝酒的混混,奈何牌技还不错,硬是靠这手浑浑噩噩地度日,当然


    也因此,三十好几了还是个光棍子。三年前的冬天他在张靖非家门口喝多睡着了,


    幸亏被小张靖非发现了,不然绝对会冻死在外面,从此二人结下了友谊。


    对王大有来说,这小家伙是救命恩人,而且还挺讨人喜欢,赢钱了没事儿约


    他喝喝酒,小家伙受欺负了替他出头,就像自己有个小兄弟似的,日子过得也别


    有趣味;对张靖非来说,虽然欢婶儿老让自己别跟大有叔接触,但是大有叔并没


    有教坏自己,反而总告诫自己好好读书,倒不像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他打麻将


    确实很厉害!


    张靖非只觉得大有叔会不会买彩票中奖了,不以为意,便继续蹬车跑路,不


    一会儿就没影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这王大有他吊儿郎当溜溜逛逛,晃晃悠悠地晃进了一


    家铺子,这家铺子就是一间红砖小平房,连个牌子都没有, 十分简陋。


    王大有一推纱门,一股淡淡的香味铺面而来,他看见这间十多来平的屋里,


    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梳个小分头,戴着黑框眼镜,大 夏天还穿着灰色的中山装,


    坐在老旧的红木桌子后面,边吹着电风扇边翻手里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贾师父?」王大有轻声地问。


    这位年轻的贾师父一激灵,慌张地把书扔进桌子抽屉里一推,尴尬地清了清


    嗓子,随后一扒拉眼镜,立刻镇定下来,正襟危坐,顿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你就是预约的王大有?」贾师父一开口中气十足。


    「对对,关叔让我来的......他怎么不干了?」


    贾师父轻叹一声,哀伤地说:「唉,我们修行之人泄露天机过多,命犯五弊


    三缺,关叔时日无多,让儿子接走,享最后的清福了......你有什么事儿想问?」


    王大有听不懂什么五弊三缺,但像见到救星似的坐在贾师父对面,满怀期盼


    地问道:「贾师父,我想请您帮我算算,我这阵子手气不好,打麻将都输了好几


    百了......您看能不能帮我转转运,要是能一直赢那就更好了......」


    贾师父皱着眉打断他的话:「我劝你还是改掉这个习惯。」


    王大有苦笑道:「改?我,那我也得先还钱啊,这还欠着账喔......但您放心,


    这包啊,我肯定有。」


    贾师父叹了口气:「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把生辰八字给我吧。」


    王大有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白纸递过去,贾师父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慢


    条斯理地把桌上的计算器拿过手,深吸了一口气。


    这奇怪的举动不免让王大有起疑,贾师父看着就年轻,更像半瓶子不满的学


    徒......若不是关叔推荐,他还舍不得没揣热乎的钱喔。


    突然,贾师父右手开始飞快的摁着上面的按钮,左手拇指在食指和无名指之


    间的指关节摁着,一脸庄严。


    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儿?王大有愣了。


    不一会儿,贾师父便停下来,他推了推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正色道:「你


    知道自己命里少啥不?」


    「少,少啥?」


    「二啊。」


    王大有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你才二喔!」


    贾师父嫌弃道:「诶呀,我不是说你二,我是说你命里,少两个属性——金


    和水。」他继续解释:「你这命啊,其实五行都不缺,唯独这金和水少点儿。金


    是钱,水是缘,命里金水少,财缘好不了。」


    王大有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解道:「不,不对啊,我就是这阵子手气不好啊。」


    「不说了么,命里金水少了点儿,你是没见过缺金和水的,一入赌场,家财


    万贯进,穷逼馊馊出......」


    「贾大师,那我该咋整啊!」


    王大有见贾大师又闭上眼睛伸手掐算,不过这动作可没刚才那么起范儿......


    挺像数钱。这点儿眼力见都没有,还能打麻将么?王大有赶紧掏出一个红包恭敬


    地递过去。


    贾师父眯眼一瞥,还是那副高人的作派,却伸手接过红包,淡淡地说:「你


    这事儿好办,出门往西北方向一直走,看见金字带水边儿的东西拿回家就供上,


    可让你时来运转——切记,你把欠的钱还完后,千万不要再赌,否则气运复失,


    霉运缠身,懂了吗?」


    王大有就像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在贾师父叮嘱后小鸡啄米般点头,兴高采烈


    道:「谢谢大师,谢谢大师!」谢了好几遍后,乐乐呵呵地离开了。


    那贾师父见王大有离开店面,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变脸般换成一副猥琐的


    作态,他抠完鼻屎掏出红包里的四张大红毛爷爷,捋成小扇在手心上拍了又拍,


    得意又不屑地朝门口呸了一句:


    「傻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