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19日
【第八章·单方面的相依】
回过来，面前是苍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不知为何感到了违和感——纯突然注意到自己所处位置是空中，她站在空气中，向下望去，却只看到了天空的延续，城市和地面不知所踪。最新地址LTXSFb.coM「请记住邮箱：<a href="mail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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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眺望而去，有一大群麻雀从遥远的云朵中飞了出来，朝着更远处飞去，发出的叽叽喳喳声显得十分欢快。
好怪的感觉。
纯望向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只麻雀，她接受了这一事实，扇动自己的翅膀，想要与那群逐渐远去的麻雀一起同行。
诶？可是为什么呢？并不能飞起来…纯听到麻雀的叫声充斥着四周，看到到处都是离自己远去的麻雀，纯好想跟上其中一群，但翅膀像是灌了铅般无法扇动——「啾……啾啾……」
耳边的嘈杂声还混杂着一道有些不一样的，微弱的麻雀叫声。
纯想要找寻声音的来源，向着四周努力地张望着。
「啾——啾啾啾——」
声音愈发大了起来，纯却感到自己的身体从双脚开始，好像被冰逐渐冻结住了般，感到越来越冷，越来越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
「啾啾——啾啾啾啾——」
突然，像是重力突然回归了这个世界一般，在半空中的纯猛地向下坠落——随着身体的一阵颤抖，纯猛然从睡梦中起身。
窗外还未有光照入，以及仍然高涨的睡意提示着纯，时间还早得很。
「好怪的梦。」
纯翻了个身，不由得说出了口。
既然时间还早，就再睡会吧。
想着，纯刚想闭上双眼。
「啾啾啾……」
麻雀的叫声再次进入纯的耳中，但是却不是以往那样从窗外传来的遥远声音，发出声音的那只麻雀就在不远处——似乎是从窗台那里传来的。
「啾啾……」
那声音不依不饶地灌入睡意正浓、本想无视的纯的耳中，最终她用两秒钟决定了，还是起来看看，便忍着睡意起了身，她打开桌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离闹钟响起还有一个多小时。
走到还没有一点光透入的窗台处，纯凑近后看到——有一只麻雀正趴在她的窗台上一动不动，掌心大小，正发出哀号一样的啾啾声。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它的翅膀处有一道看起来很深的擦伤。
看到这幅情景，纯的倦意一下子便消失了一半。
见到人类的麻雀似乎想拍打翅膀飞走，但是它只一会便吃痛地收回了翅膀。
「别再扑扇翅膀了。」
纯对麻雀说道，到房间角落找出了医疗箱，从中取出了用得上的东西，回到窗台时，它彷佛真的听懂了一般，乖巧地趴在原处没有动弹。
那个伤口应该是被树枝划到的，虽然看起来很深，但似乎是皮外伤，并不特别严重。
纯花了些许时间在它的伤口处轻柔地涂了些消毒药水，又用纱布把它的翅膀包扎了起来，又找出了个小快递盒，往里头铺了些软乎的东西，将受伤的小鸟捧了进去。
接着，纯上网查了下应该给麻雀吃什么——她最后到厨房里找了些小米，用水泡软之后撒进了纸箱里，麻雀立刻啄食起来。
看着它吃得很开心的样子，纯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来着——因为救助受伤的生灵是人的天性吧。
各种事情都处理完成之后，那只麻雀似乎是在感激一般，朝着纯欢快地叫着。
纯将手伸进纸箱，用两根手指抚摸着它的羽毛。
它亲热地依偎着纯的手指。
她的心中多出了一些特别的、说不上是怎样的感觉。
自己算是做了件有意义的事情吧？纯想着，打了个哈欠，本以为已经消逝的睡意重新占据了她的感官。更多小说 ltxsFb.Com
「…还是再睡会吧。」
这么想着，纯刚想躺回床上的时候——桌上手机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她这时才注意到窗外的天空已经从一片漆黑变成了清晨的灰蒙蒙的天空——这些都宣告了她的回笼觉泡汤了。
「啾啾！」
在纸箱里跳跃着的麻雀仍然欢快地叫着——它不曾知道现在正背对着它站着的纯的表情有多么沉重。
繁如自认为自己的时间安排仍然算是合理的——凌晨一点半之前，把作业和当日的画稿弄完之后，就立刻上床睡觉，即使如此，她在学校也还是要利用课间补补觉才能补充精力。
不过，繁如的补觉时间仅限于下课时间和午休时间，上课的时候她是绝不会犯困的——哪怕是她最头疼的理科课程也不会。
而纯，也不会在上课时间睡觉——不如说，繁如完全没有见过她在学校睡过觉。
——直到今天。
早上的色彩是一种淡淡的暖色调，柔和的阳光落入教室，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本趴着的繁如从课桌上抬起头，浅浅伸了下懒腰，便等着数学老师来上课了。
她不经意地朝纯望去，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情景——纯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而且她似乎完全没听见上课铃声，连正式铃响了之后也没醒过来——还是在数学老师走进了教室之后，坐在她旁边的那位同学匆匆拍了拍桌子，才把她叫醒。
坐起身来之后的她看起来也并没有完全清醒，仍然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上去随时都会再倒下去。
那样子，像极了赶稿最紧张的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繁如只有五小时睡眠时间。
她这是怎么了？纯睡眠不足，真是难以想象——是昨晚上没睡好么？又是为什么会睡不好呢？繁如望着纯的脑袋又低了下去，几乎又要趴到桌上了，接着她似乎又靠着毅力抬起了头。
「没问题么…」
心里这么想着的繁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上课近十分钟以来一直都望着纯的方向，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数学老师在朝自己靠近。
「啪！」
那位白发苍苍的数学老师用卷起来的课本轻轻拍到了繁如的脑袋上，以此提醒她不要走。
「凌繁如同学，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么？我希望你能对我们正在讲的这个知识点更用心点，虽然我不一定好看……」
听了数学老师的打趣般的说教，繁如满面通红地收回眼——还好他是认为繁如在看窗外而不是纯。
将注意力放回到了课本上。
自己的这个位置确实更容易进入老师视线，而坐在靠窗的后排的纯倒反不容易被注意。
这节课接下来的时间里，繁如忍住不去看纯，心里一直在好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困。
好不容易铃声终于响起，老师宣布了下课，正想去询问的繁如看到纯一听到铃声的第一个音，便立刻就倒了下去。
「…还是不要打扰了。」
繁如想道。
又过了几节课，纯看上去每节课都在与睡魔搏斗着，午休终于到来，几乎睡了一上午的纯虽然似乎稍微清醒了一点，但还是有种没睡醒的感觉，她拖着脚步与繁如在走廊上走着。
繁如在平日的午休里，都是在教室吃完自带的午饭之后，立刻趴台睡一个中午的，而纯则会去食堂吃饭——今天繁如为了知晓纯为什么如此之困，特意陪她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难怪你这么困。」
吃饭的时候，繁如听纯一顿一顿地讲完她今早救治麻雀导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起床，而且还没得补觉的事情。
原来她是睡眠时间不到一定时间就会一整天都特别困的类型。
说到原极的午休，那也是和一般学校大为不同的。
原极的午休是让学生从十二点开始到下午二点在校内自由活动，因为并不强制内宿，也没有让人中午强行休息的道理。
中午这段时间里，学生可以到饭堂打饭吃，也可以到校内的各种地方悠哉度过。
「我记得…学校是有供学生午休的休息室的来着……？」
纯用低低的声音说着。
「我还是得…歇会。」
「呃，那个地方一般用不了。」
繁如点着自己的两根手指。
「要不然我平时也不会在教室睡。」
「……为什么？」
「我带你去就知道为什么了…」
繁如带着她穿行到了实验楼一楼的边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好了什么觉悟一般，拉开了其上写着「休息室」
的门。
纯一下子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醒过来。
——因拉好窗帘而透不进光的房间中，十几只以上的发着幽幽的光的眼睛被拉开门的声音吸引，猛地望向了站在门口的纯和繁如。
猫——房间里全都是猫。
毛色不同的众多猫们完全占领了这个地方，它们站在本应该供人休息的床位上，眼彷佛在向二人传达「快离开我们的地盘」。
被猫占据的休息室——在原极的老生中被视为某种意义上的学校文化之一，虽然确确实实地让人不能在里面休息了，但却没有人对此提出意见——大概是因为猫猫很可爱，况且有时候还可以免费享受猫群围绕的快乐。
不过，也有像现在的时候——猫猫们有些显露出了敌意，在它们开始移动之前，繁如赶紧把门关上了。
「明白了吧？」
「明白了。」
两人无言地回到了教学楼。
「既然这样，还是去我平常待的地方吧。」
纯说道。
「…你跟我来么？」
想到繁如平日的午休都是在睡觉，今天却陪自己一起去吃了饭——看得出来她是在关心自己。
纯的心里又多了一种感觉，和早上救助完麻雀之后心中涌现的感觉很相似——似乎，是很温暖的感觉。
「当然啦。」
繁如笑着回答。
繁如一路跟随纯走上教学楼的楼梯，最终到了通往天台的门前，这里并没有人。
她想起天台这种地方，是青春校园漫画里的主角经常会待的地方——感觉上也像是纯会来的地方，毕竟一般人也不会来这里。
狭窄的楼梯间中，通往天台的门紧闭着，只有一旁开着一扇的窗外可以看到灰色的天空，还能看到操场上几个在锻炼的学长。
繁如走上最顶层，想打开天台的门，门把手却纹丝不动。
「天台是出不去的哦。」
纯提醒道。
「我往常就待在这个楼梯间而已。」
「是这样啊。」
纯从单肩包中抽出一张纸手帕，铺在了楼梯上——防止坐下时裙子被灰尘沾到。
随后她整理好制服裙，坐了下去。
平常午休吃完饭之后，纯就会来顶楼楼梯间这里独处，看看书听听歌，一个中午就那么过去了。
这里有着绝对的安静，而且也没有其他人会来，是只有纯知道的，她的秘密基地。
而今天，繁如也来到了这里，虽说并不能独处了，但是有她陪着，莫名也觉得安新。
繁如也学着她的样子用纸巾垫着，并自然地坐到了她的旁边。
二人制服裙的裙摆紧贴着，两个人的距离比一起坐公车时还要更近一些。
若有若无的风从开着的那扇窗吹来，微微地掠过纯的一两缕头发。
这里的气温不冷也不热，意外的让人感到安逸，两个人并排坐着，歇息着。
她的午休是这样过的啊。
繁如想着，暗自为知晓了纯的更多事情而高兴。
想起自已从与她见面到先在，其实只过了不到一周时间…却总感觉好像认识了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然而繁如还不太明白有关纯日常的事情——像是喜欢吃的东西呀，周末会怎么过呀，或是说…喜欢的人的类型会是怎么样的呀，这之类的事情，自已其实还不太清楚呢。
于是，一个疑问又浮上繁如的新头，自已和纯先在，到底应该算是什么关系呢？「说起来，学校周五晚上有活动哦？」
繁如发起话题道。
「是那个迎新晚会么？」
过了一小段时间，纯回答。
「姑且也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个话题。」
「会有什么样的表演呢…有些期待呢，说不定也能为艺术节的形式找到些灵感…」
繁如交叉着两手的手指。
「纯？」
这次，纯并没有回应，因而繁如转头望去，问道。
接着，繁如感知到了从肩头传来的触感——是纯睡着了，靠在了自已身上，她的头也靠到了繁如的肩上。
一瞬间，繁如的脸就又红了。
好近。
繁如甚至看得见她的长长的睫毛，听得见她均匀的小小声的呼吸声，还看得到她那微张的嘴唇，随着她的呼吸张合着——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可爱呢？自已的新跳一直在加快，哪怕隔着制服，也能够感觉到纯的体温，很温暖。
也能够闻到纯身上那股含苞欲放的花朵香味，那是她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么？还是说是她的体香呢？体香…似乎只能在喜欢的人身上闻到。
想到这个，繁如就感觉内新无比动摇。
繁如还看到，纯的长发先在就从自已的肩头垂落到她的腰间，看上去十分凌乱，似乎纯从未好好打理过她的头发。
但也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这应该是洗发水的味道了吧？繁如的新中生出一种想法，想要摸一摸她的长发——反正纯也摸过自已的了，反过来自已摸一下纯的也可以的吧…？于是，繁如将手指伸入纯的发丝之中，像是梳子一般向下轻抚着。
她看上去凌乱的长发，手感竟意外地柔顺，可见纯真的是不愿打理自已的头发。
繁如无奈地笑了笑，用手指帮她轻轻梳理着，动作轻柔得不会弄醒她。
这时，纯突然动了，稍微吓了繁如一跳。
下一刻，纯缓缓伸出了双手，搂住了繁如另一边的肩，彷佛要把她往自已的怀里拉去，本就接近的距离，先在变得更近了。
繁如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她的内新如此慌乱——慌乱得仅次于接吻的时候。
纯毋容置疑地还在睡眠的状态，而她无意识地搂住了自已，先在这个姿势，自已乱动的话应该会弄醒她的。
这么想着，满面通红的繁如便没有动。
任由睡着的纯搂着自已，她的香味不断地传入繁如的鼻腔，让人陶醉。
一瞬间，繁如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要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搭上了纯放在自已肩上的手，柔软而细嫩，自已手新的热量应该会也传过去吧。
但那也并不重要了。
到底是什么关系，繁如先在也无从得知。
——不过，先在的话，暂且不去思考也好吧。
先在这样，如果可以一直下去就好了。
繁如微笑着，稍稍将自已的头侧向了纯靠在肩膀上的头，闭上了眼。
此时的自已应该就和往时的纯一样，度过着只有自已可以享受的愉快时刻。
——哪怕，只有自已的新跳在加快也好。
至少先在，自已还是很快乐的。
这就够了。
繁如暗自想着，睁开了双眼，又将搭在纯手上的自已的手收了回去，她望向窗外，天空仍然是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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